霍展言直接把外套给脱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无所谓道:“三小时就三小时。” 霍老爷子完全就是拿军队里高强度的考核训练,来刁难霍展言,就霍展言这个愣头青,还敢一口答应下来,不怕跑断腿。 “我已经让人去安排路线,要穿过金海市最大的公墓。” “霍展言!”陈宁立刻打断了他,冲他使眼色。 他怕鬼,太阳现在已经下山了,所以他必须夜间穿过墓地,还得在三小时内跑完。 要换做以前,霍展言八成摔门就走,压根都不会听他这些种种刁难人的条件。他确实没想让霍展言完成考验。 跑步负重和不负重完全就是两种强度,不负重只想快点跑完去休息,负重后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恨不得死在路上。 更何况是霍展言这小子,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训练过。要只是为了一个一时兴趣做下的决定,很快就会放弃。 起跑的地点就在离庄园不远处的一条大路上,这里位于城郊,位置比较荒凉。 刚刚已经按照他自己的习惯热身过一遍,虽然是头脑一热直接应下的,但是他也没想过放弃。 旁边还停着一辆车,上面坐着两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旁边还带着医疗箱。 他指了指自己,对霍展言说:“霍少爷,等等车开不过去的地方,我下车跟您一块跑,保护您的安全。” 陈宁走到霍展言面前,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半天,对着他的背就来了一拳,没好气地说:“让你跟你爷爷服个软不就行了偏不听。” “”陈宁没吭声,因为是这样的,霍老爷子也没说只要服个软就会答应霍展言的请求,她完全都是按照霍娅讨老爷子开心的那套经验来的。 霍展言双目炯炯有神,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样。他盯着前面那条笔直的路,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前方是明亮的路灯都照不清的尽头。 车一下子就开了出去,陈宁看着霍展言越跑越远,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跑越远,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 “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陈宁摇了摇头,还真的是打算在这里站上三个小时。 她站在原地,盯着霍展言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喃喃自语了一句:“真倔。” 等到晚上八点,卫南星才从灯火通明的大楼里走出来。 在加上脸上的那丝疲惫,就显得更加寡淡阴郁,就好像天生就带着能隔绝一切的气场。 卫南星点点头。 “老宅。”卫南星靠在后座的椅子上,车窗外透进来的斑斓灯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落在他黑沉的眼底,忽明忽暗。 卫南星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会客厅里,看到他后就冲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这不是卫南星吗?忙到这个点,做给谁看?” 卫川还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一手支在沙发的靠背上,扭头盯着他的背影:“卫家是我的,你可别想跟他争。” 虽然他说的小声,卫南星还是听见了,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走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喜欢男人的变态,你说我让爸爸知道会怎么样,让爷爷知道会怎么样,让公司的股东知道会怎么样?” 在卫家这种地方,锦衣玉食养了那么多年,就算是条流浪狗,也养成贵宾犬了。 什么时候他还有跟他平起平坐的资格了?甚至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惨叫一声,吃痛地栽倒摔在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卫老爷子听到动静走出来,一来就看到卫川被卫南星打了一拳的场面,皱紧了眉。 毕竟他明面上,他必须做到公正。 卫川指着卫南星说:“我在这里坐得好好的,他进来就给我一拳,老爷子你这回总不能偏心了!” “卫南星,你有没有要说的?”卫老爷子暗示了他,起码给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借口,让他好有个台阶下。 “那你今天晚上去禁闭室,关一晚上禁闭。”刚被打了一拳的脸,咬牙道:“就一晚上?我可是被他打了一拳。” 卫南星对这个惩罚没有异议,只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想去画室看一眼。” 卫南星的画室专门上了锁,平时不让任何人进去。 卫南星走到中间两幅画面前,手指捏住白布一角,心想这块布被人掀开过了。 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阳光落在他的莹润如玉的身体上,白到近乎透明,甚至还带着真实肌肤的光泽。 卫南星把白布盖上,然后看向旁边那幅没盖白布的画。 一道银河横亘漆黑的长空,无数繁星点缀在夜幕中。 只是中间画面聚焦位置有点空,而左侧的人影明显就是在凝视着中间那片空旷的位置,好像那里应该站着一个什么人一样。 房间很小,没有灯,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床上也没有被子。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没有安排。 “太便宜你了。”卫川说。 本来他是来卫南星面前耀武扬威的,怎么他还反过来吃了闭门羹。 “你抱着这个去哪?”卫川皱着眉。 “不用了,里面有了。”卫川直接拦住了他。 “我说不用了,就是老爷子说的。”卫川盯着她的眼睛,看女佣还想去问问卫老爷子的意思,就率先开口,“他已经睡下了,你还要去打扰他老人家?” “出了事我担责,怪不到你头上。”卫川看到女佣脸上还有犹豫的神色,更加不爽了,“我才是卫家的大少爷,未来整个卫家都是我的,我的话还没分量?” 卫川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十月金海市的气温已经骤降,而到晚上会更冷,卫南星你就好好给我待在里面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