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相爱,又是何时开始交往的? 谢牧川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发疼,痛苦占据了他的胸膛。他本应该冲进去,捉住那所谓的奸夫暴打一顿,再带走陆悠以宣誓所有权。 陆悠不是自己的附属物,既然他已经用书信的形式宣告了分手,自己就不应来打扰。 若论情史的丰富程度,他根本没有置喙的资格。 他知道从前是他十恶不赦,可他已经付出了所有,承诺,财富,未来,甚至是生命。 谢牧川站在高楼下,冷风阵阵吹来,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却抖着手,好一会才成功点燃。 可现在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又无法果断地抽身离去,便只能像个懦夫一样,一边凝望着楼上亮起的灯火,一边忍受着心口的折磨。 谢牧川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神情恍惚地想。 陆悠知道,洗水果只是一个托词,学长想要的,其实是进入他的私人空间,获得一个独处的机会。 他本以为,离开谢牧川以后,他可以过得很好,就像从前在小镇时一样。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人的存在,早已融入了骨血里,分割不开。 “你说的不了解你,是什么意思?”学长问。 “不……不,这太……”学长手忙脚乱地去帮他拢,显然,他觉得这发展有点太快了。尤其是在陆悠刚拒绝了他的情况下。 密密麻麻的伤痕分布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将那绸缎般的皮肤分隔。似枯死的树干,似扭曲的蜈蚣,尽管随着年月的失去,疤痕颜色淡了不少,却依然难看至极。 学长有些怔愣。他对陆悠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未想过他身上会有这么多骇人的伤疤。 学长罕见地沉默下来。 “我有过两个男人,发生关系的甚至更多……也许有强迫的成分,但这些都是事实。这样,你还认为我是你所期望的那个人吗?” “我……”学长显然生了几分怯意。他以为他们要发展的不过一段校园恋爱,却不想陆悠的过去有这么复杂。 他的沉默,已经是一种无言的态度。 但也许……整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那个人吧。 “不用,你早点休息。”学长道。等陆悠把他送到门口,他又回转身,诚恳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他关上门,在床上坐下来,看着屋外漆黑的天色。 寒潮如预想中一般早早来了。 陆悠伸出手去,接住那一星雪,看着它在手心里慢慢融化。 当时满心都是忐忑,察觉到的都是雪的冷,到今日,才知男人献上的,是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思念一旦开了口子,便汹涌如潮,几乎将他淹没。 直到他率先打破沉默,叹息一般,说:“谢牧川,下雪了。” 在爱情刚刚萌芽的时候,谢牧川已经学会了跟他分享手套,为他探明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