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间有地狱,也应该是他们这些人被刀斧加身,而不是让他的悠悠来承受所有代价。 他看着谢牧川那双发红的眼,疼痛便也成了享受。 他反过来制住谢牧川,更多的拳脚回落在对方的身上:“从此以后,你每玩他一次,都要被我恶心一次……想想,都觉得快意!” “畜生!我永远不会像你那样对他!”谢牧川狠狠一拳捣在沈彦廷腹部,又几次出手猛击他的关节。 他却不肯服输,手趁着空当摸到军靴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柄匕首拔了出来。 两人像野兽般互相角力。沈彦廷想将刀柄换到左手,谢牧川便偏不让他如愿。 他们都想杀了对方,像争夺配偶、不死不休的两只雄兽。 “啊!”沈彦廷因剧痛而惨叫出声,而这时谢牧川的胳膊已经箍上了他的咽喉。 谢牧川不断收紧手臂,眼看着沈彦廷那张可恶的脸变红发紫,报复的快感和无尽的空虚同时涌上心头。 这时忽听一阵嘈杂的枪声,特警们破门而入的瞬间,中弹的狙击手也从楼上坠了下来。 “谢先生,别杀他!” 谢牧川这才想起“活捉”的命令,手臂出现了短暂的卸力。 这一击直入心脏,强烈的疼痛让谢牧川乍然睁大了双眼,低头去看时,才发现那胸针里延伸出一根三棱刺,倒刺翻搅着血肉,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出来。 不等沈彦廷再次出手,特警们便已蜂拥而上,将两人强行分开。 他明明报复了所有人,却又失去了所有。他笑着笑着,便成了泪。 余光瞥见无边无际的血红色,像从地狱里吐出的恶之花。 像他这样的人,本不应畏惧死亡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无人知晓了。 沉吟许久后,陆悠回到了自己房间,从床头柜里找出了那个黑色的智能手表。 打电话,对他来说是一个残酷的词。 或许从那一刻起,悲剧就已经注定。 他想过死,也发过疯,他满心期待的关心爱护并没有到来,他的另一半魂魄,也终究寂灭在了谢牧川的漠视里。 三年后,谢牧川终于收起了傲慢,低下了头颅,向着自己一次次示好,一次次恳求。 如果谢牧川真的爱上他了呢?如果谢牧川真的会对他好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了。最起码在这一刻,这一秒,让他任性一回吧。 “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接起……”这是男人亲口说过的话。 持续又漫长的盲音。 电话在循环播放的“无人接听”的提示音里,挂断了。 片刻后,他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心想:也许他忙过头忘了呢?或是开了静音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