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笑容的弧度便越来越大。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无数次在梦里对着他耀武扬威的男人们,就这样变成了卡片上沉默的名字? 可指腹下的笔迹那么清晰又深刻,一笔一划,是谢牧川的字迹。 陆悠把卡片凑到近前,一字一字仔细分辨,生怕看漏了一个字。 他知道要找到并解决掉这么多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只恨谢牧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早一点知晓,他就可以早开心一秒。 但这显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特地在米粉店和蛋糕店请了一天假,以给自己完整的、快乐的一天。 下午,谢牧川特地跑过来偷看他。 他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开怀大笑。 谢牧川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一时看得呆了,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 自那天起,陆悠对莫名出现在他房间里的谢牧川,也少了几分抵触,多了几分纵容。 他的心理没有完全接纳谢牧川,可他的身体记得,记得谢牧川给过他的体贴和温柔,在潜意识里还存留着对男人的依赖。 谢牧川会轻柔地回抱他,以一种万分珍惜的姿态。 谢牧川会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细细地看他,看他紧闭的颤动的眸子,看他不断喷涂着温热气息的鼻翼,看他一无所知的面容。 那时候,他们之间性多于爱,陆悠经常会被他弄得昏过去,脸上要么是残存的红晕,要么是疲惫与倦怠,要么是求饶中哭泣后斑驳的眼泪。 被太多人簇拥的男人傲慢又自大,认为稍微哄哄,少年就会对他唯命是从。 他用对情人的那一套对付陆悠,就算没有沈彦廷,陆悠总有一天也会因为这种不确定感而离开他。 折辱、痛苦、分离,他眼睁睁看着陆悠从爱他变得失望,一步步后退,最终离开。 胜过爱自己,胜过曾经的白月光。 原来无需彻底的纠缠,哪怕只是看着陆悠安静入睡,他都会感到无比满足。 在陆悠睡得日渐安稳,且不会对他的抚摸产生过激的反应之后,谢牧川再一次减少了安眠药的药量。 变故再一次发生了。 陆悠再一次迷迷糊糊地起床,打开门。可他没有出去,又饶了回来,在房间里不断徘徊,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悠悠,怎么了?”谢牧川在一旁轻轻地问。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谢牧川心中疑惑。梦境是现实的衍生,很多陆悠醒着时不愿说的话,都会在梦游时毫无防备地说出来。 “我不是……玩具……” 谢牧川心神俱震,微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愤怒陆悠和袁一衡搅合在一起,便冲口而出,直接导致陆悠被沈彦廷抓走,让他经历了那噩梦般的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