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工作之余,多了个别的乐趣,就是看向手腕上的同款智能手表。他摘除了那些无用的名表,每日满心期待着能等来陆悠的电话。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或许他没什么紧急的事情,那就说明他现在很安全,也很自在。谢牧川会给每一日的失望编好恰当的理由,给他的爱人想好陈词。 他甚至不愿意这些人跟过去,生怕打扰了他和陆悠的相处时光。 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分外清晰,刺得他的眼睛阵阵发疼。他眯起眼去看,在辨认出是“庆祝陆先生、程女士喜结良缘”,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针点。 “程老板,是谁要结婚?”他的脸俊朗帅气得像电影明星,神色却阴暗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好一阵没看见谢牧川,她都快把小悠这个叔叔给忘了,只怕人家是为没请他而生气呢。 也就程老板、程舟这种钝感力强的人能应对这种阴阳怪气的问题了,当即直愣愣地回答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怀孕了呀。前几天刚检查出来的,快一个多月了。” 难道他只是对男人如此,却对程舟例外? 程老板眉飞色舞又有点脸红地说道:“诶呀你别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害臊,搞什么奉子成婚。我都说了要矜持点,偏不听。这不,都搞出小孩来了。” 他才回去两个月而已,为什么连天都塌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一点挽回的机会都不给,就和别的女人私定了终生?他们不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吗?为什么连一个通知都不屑给予?要经由他人之口来转述? “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火烧了屁股啊。”程老板看着谢牧川奔离的背影,不解地嘀咕。 程老板拿起小字一看,左边是三个字:陆国盛,右边是她外甥女的名号:程兰。 打印店老板道:“我看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喜欢。” 她说着,又道:“先不用挂,梯子刚刚被贴喜字的师傅搬走了。反正到时候路边还得撑更多拱门呢,先打个样,前一天晚上挂都不急。” 两人交谈的间隙,谢牧川已经箭矢一般窜到楼下,又一路狂奔至三楼。 谢牧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窜到脚底,刚刚得知消息的惊愕与不信,都在看到陆悠唇边的浅笑时彻底落实。 陆悠被这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等定下神时,才发现消失两月的男人就这样突兀地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眼里颤抖的神色却像在质问背叛他的负心人。 谢牧川指着他手里的衣服,问:“为什么要和程舟结婚?” 他高兴,也只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新奇罢了。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不愿眼睁睁看着陆悠成为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对方……明明亲手把陆悠推开的,是曾经的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