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理会谢牧川变得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是前者，我觉得有点幼稚。如果是后者，抱歉，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你的钱了。” 他宁愿是排斥、怒骂，他也不要漠视。 “你不信我？” “就算不跟你的挚爱比，你对袁星尧和对我，在什么时候公平过吗？”不等谢牧川回答，他就自己截断了话头，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拉住转身欲走的陆悠，执拗地说道∶“我看到了你在手链里给我的留言，我知道你被抓时一直在等我，我记得你偷偷看向我的眼神……悠悠，明明你也爱我，不是吗？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 或许他觉得，只要拿出爱情当诱饵，陆悠就会傻乎乎地往套子里钻。 陆悠不愿意跟他在路边继续纠缠，今晚的休息和明日要上的班，每一件都比眼前的谢牧川要来得重要。 一道如蜈蚣般丑陋扭曲的疤痕横亘在手掌之中，几乎将整个手掌完全截断。尽管是道旧伤，可依稀还能看到当初缝合时的走线痕迹。 他用左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衣服褪下肩头，露出遍布鞭痕和烟疤的肩背，道∶“还有这些。” 我们已经谁也不欠谁，自然不用再有半分牵扯。这就是他的潜台词。 “谢牧川，我们已经结束了。”当初在跨江大桥上的最后一眼，其实就已经是告别。 他将心痛欲裂的男人扔在寂寥无人的街道里，兀自转身，上楼。 他也曾无数次在楼下仰望陆悠的所在，在陆悠还没彻底逃离他的时候。 他以为，总会好的。等时间治愈了他的伤口，总会有他愿意接受自己的一天。 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不该来找远远逃开的陆悠。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由他掌控。 谢牧川在那栋出租屋里住了下来，与陆悠的房间隔门相对。 他从未如此亏欠一个人，可即便他想挽回，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以前他勾勾手就能让陆悠过来，哄一哄就能让他听话。正是这种掌控感让他越发傲慢，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先动心的人，从来都是输家。 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就错过了陆悠出门。 即使是简单的棕色工作服，穿在那人身上都显得格外亮眼。他熟练地抹着桌子，端上粉面，指引客人照着桌上的二维码付钱。 谢牧川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除了在锅前忙活的老板，和来来去去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外，整个店里只有他一个伙计。 “吃粉还是吃面？照着价目表付款就好。能吃香菜和葱吗？”他声音温和，对每个客人都这样热情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