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悠信了。他被困在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沈彦廷是他感知外界的唯一窗口,他不知道谢牧川有在努力营救,他所获知的都是被扭曲过的真相。 沈彦廷将带着发布会照片的报纸送到陆悠面前,好整以暇地问他:“你说这个姓袁的,到底是他的养子,还是他的情人?真看不出来谢牧川口味还挺多变。才去一个,又来一个新的。” 他放肆地恐吓着少年,即使他并不会这样做。 沈彦廷的折磨,保镖们的□□,都没能让他丧失最后的希望。因为他知道,还有谢牧川在。 他不知道沈彦廷藏住了所有消息,一点踪迹都没留下,他不知道谢牧川找他找得快发了疯,他也不知道宣告袁星尧只是权宜之计。 少年被困在沈彦廷的指掌之中,在无尽的煎熬里,他的希望终于变成了绝望。 紧接着屏幕黑了下去,浮现出来的是沈彦廷留给他的一行字:谢先生,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份礼物吗? 金属和玻璃扎进他手背里,他却好像是不知道痛一样。 他厌恶这个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个缝隙,都见证了他对陆悠的欺凌。 怎么可以一边让袁星尧住进来,一边让他在外漂泊?他是那样敏感的孩子,这样对他,他该多难过? 你明明知道,他只有你啊! 你总以为陆悠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只能任你拿捏。你总以为他离了你就无法生存,只能任你予取予夺。 谢牧川,逼走他的从来不是沈彦廷,而是你。从开始到最后,都罪无可赦的你! 他疯了一样砸着大厅里能见到的所有物品,唯有在这样暴力的宣泄中,他那颗痛到极致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爱人,多么陌生的称呼。如果说当日对朱佰鸿脱口而出这个称呼,还只是为了说动他出手,到了如今,他才终于明白这两个字的份量。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不是到无法挽回时才觉醒,如果…… 因为这是陆悠的房间,是那人住过七年的地方。 确保自己的模样已经能见人了,他才将手握上门把手,缓缓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每一天谢牧川都有让阿姨打扫这间屋子,务必做到每一个角落都纤尘不染。更不许任何人动这屋子里的东西,无论是一本书,还是一幅画。 却从没想过,这个别墅有了新的主人,他哪里会愿意回呢? 他躺到陆悠的床上,揪着那床褥细细嗅闻,想感受那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