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帮你?”他顺嘴接了一句。 谢牧川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安慰,她却在触碰到他无名指戒指的时候,像烫到一样抽回了手。 “没有,只是订婚。这不影响什么,我可以继续照顾你……你们。”谢牧川说。 还没等他们聊完,医生就将她推进了生产室。一门之外,谢牧川只能看着门外的灯独自等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待看到那枚惹得对方不快的戒指时,十分不自在地将它旋转着取下来,收进口袋里。 他只盼着陆笙燃能少受点罪,顺顺利利地把小孩生下来。他会给她请最好的产后护理师,让她舒舒服服地坐月子,让她所有的磨难到此为止。 陆笙燃,李胜男。她费力地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走出来,考上理想的大学,改了难听的名字。她坚定地离开家暴的丈夫,竭力想重获新生。 起先谢牧川还不解其意,只是看着左左右右的过道里涌来许多医生护士,血袋由车载着送入其中。 “我!”他像大脑宕机一样举起了手。 凭现代的医疗技术,怎么还会有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呢?凭自己的身家财力,哪里会有买不来的设备药物呢? 医生连话都来不及跟他多说,拿了签字的通知单就回了生死门内,只留下一个又一个忙碌的背影。 全身血被换了三遍,血库几乎都被用干,还是没能救回她的性命。 真龙假凤 谢牧川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近乎麻木地处理了陆笙燃的后事,直到她变成一盒灰烬。 可陆笙燃偏偏就那么死了,在他爱意正浓、难以忘怀的时候,留给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不需要再拥有任何一段婚姻,他要用自己的行为向父母反抗——这就是他们逼迫自己的代价。 可谢牧川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陆笙燃死去的模样。 他想着,待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总会比在自己身边好。却不想,哪怕他从未断过这孩子的生活费,那边也没有将最好的用在这个外孙身上,甚至在陆悠十二三岁,即将升初中的时候,会以“无力照顾”为理由,将他送回来。 想到这里,谢牧川幽幽叹了口气。这相册里,除了前面有几张陆笙燃的旧照、合照外,几乎全是陆悠从小到大的记录。 他将相册小心地放回床头书柜上,走出门去,凭着二楼的栏杆,正好看见楼下亮着灯的厨房。 谢牧川看了他一会,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他没有出声惊扰,若无其事地回屋拿上手机,吩咐厨师起来给他煮一碗饺子,免得吃冷食吃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