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勾过许陶手上的黑色口罩,随手戴在脸上:“可以了吧?”
许陶靠近谢宴川,伸手扯了扯口罩边,替他端正好口罩:“好了。”
许陶葱白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谢宴川的眼睑,谢宴川不动声色抚了抚,似无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戴着口罩?”
“比较方便。”许陶只简单道。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面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不像个身体健康的。
很多时候走在路上,总会有人的目光往他身上望,或隐晦或直白。
“唔……”谢宴川浅浅点头,也没有多问。
口罩上还残存着许陶淡淡的葡萄味的信息素,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味道让谢宴川有些难耐地想皱起眉,但他还是忍住了。
两人走过左弯右绕的山路,在清风明月相伴下,走到流云台前。
流云台是个巨大由特殊玻璃建造而成的平台,站在上面由下望去,除了能将流云山惊心动魄的美景收于眼下。
更能将怯弱的人吓破胆,正因为如此流云台才会在联盟大受欢迎。
联盟公民从出生到死亡都被养在温室之中,即使一辈子不工作,联盟的保障津贴都能让一个人一生衣食无忧,因此工作更像是在无聊乏味的人生中寻求自我价值。
像许陶供职过的前后两个研究所,对上班时间都没有过多限制,一天上够五个小时的班也就足够了。
过于平静的生活让联盟公民热衷于寻求刺激。
各类极限运动在联盟中风靡盛行。
由于流云山每天都会进行客流量管控,流云台上不过也就几十个人,站着拍照或靠着流云台的围栏闲聊。
许陶二十年来都待在希维星,只寥寥几次出过远门,站在流云台上往下望,和坐在星舰上俯瞰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心脏有些微微收紧,擦得过于干净的玻璃在夜晚更让人觉得脚下空无一物。
似乎是察觉他的紧张,谢宴川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害怕吗?还要不要上去?”
许陶站定又往下望了望,纤长浓密的睫毛垂着,忽而轻轻扇动。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点头:“没事,好像好多了。”
“别怕,掉不下去,”谢宴川看着许陶白净浓艳的侧脸,轻轻颤动的乌黑眼睫毛,轻笑道,“掉下去还有我一起呢。”
“好冷的笑话。”
“冷吗?”
“很冷。”
“那只能靠我近点了。”谢宴川说着揽了揽他的肩。
谢宴川半搂着许陶,慢悠悠走到流云台的栏杆边,山脚漆黑的一片,只能听到耳边轻轻吹过的风声。
许陶支着手,远眺夜空之上的密密繁星,身侧偶尔传来其他人的交谈的动静,内心却难得的空旷安宁。
渺小的人类在浩瀚的宇宙下,烦忧似乎都彻底远去。
许陶突然轻轻开口道:“我今晚想睡在别墅的玻璃房里。”
“嗯。”谢宴川轻声道。
旁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许陶掀起眼皮往旁看去。
原来他们身侧的人不知怎的聚集起来,整一群人站在那里拍大合照。
注意到许陶和谢宴川两人,有人招呼他们一起过来拍。
谢宴川没有出声,许陶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
他不适应这么多人一起拍什么合照。
那人倒是十分豪爽,其他人还在站位,他拉着许陶的手:“兄弟,你长这么漂亮,给我们合照添添彩嘛,大家相逢都是缘。”
谢宴川将许陶的手腕从他手中拉过来,眯着眼冷淡道:“别动手动脚。”
没想到谢宴川这么凶,那人赶紧放开手,挠挠头尴尬道:“那你们帮我拍张照,行吧?”
许陶觉得他一开始打的可能就是这个主意。
怕他们不答应所以先假意邀请一下。
许陶失笑,拍拍谢宴川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对那人道:“嗯,我们帮你拍。”
一点小忙而已,许陶不介意帮他们。
谢宴川这时才正眼看了那人一眼,不过平平无奇的样貌,身形高大健壮,除此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那人被谢宴川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然而许陶笑意悠然,浓色重彩的脸此时于月光下恍若勾人的精魅,那人被他笑得心旌摇曳,头脑发昏地连连点头。
那人的朋友将照相机拿过来递给许陶。
许陶让谢宴川拿着光脑手环帮忙照明。
谢宴川不冷不淡地撇了那群人一眼:“为什么要帮他们。”
“只是拍个照。”许陶将光脑手环递给谢宴川。
谢宴川接过他的手环,站在许陶身侧帮他们打光。
等所有人站好摆好姿势,许陶按下快门,帮他们一连拍了好几张。
等许陶点头,一群人簇拥到许陶身边看他的照片。
许陶将照相机递给他们,自己站到远处。
他察觉到谢宴川似乎有些不太热衷,想了想问道:“你不喜欢他们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