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月二十四,早上八点。
林岚市。
徐嚯从床上起身,他呆做了好半晌,双目无神的看着面前。
脑海中那乱如潮流的记忆不断冲刷着大脑,让人短时间内无法清醒。
这是......
张翠不,是韩诗的记忆。
是对方一辈子的记忆。
该说什么呢
徐嚯沉默了,他脑子里浮现出对方对未来的畅想,看着那干净整洁的脸。
最后......
他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起床,随即向外走去。
他住的是酒店,一出门,就看到了对面的楚夕。
“嗯?”
楚夕看着推门出来的徐嚯,歪了歪脑袋。
她思考良久,问道:
“要吃点东西吗?”
徐嚯摇摇头,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就走回来。
“怎么了?”楚夕狐疑的询问。
徐嚯想将对方推进门内锁起来,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拉起对方的衣袖,跟在自己身边。
楚夕小脑袋瓜陷入沉思。
她有点不理解,但问题不大,对方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索性也没问,在思索着中午要干什么。
半晌后,两人来到了林岚市的市局警察局。
市局比往常要冷清不少。
到处都是在走动的警察,很是匆忙,看不到表情。
沉闷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大队.
徐嚯迅速的进入到工作中,当然,并没让楚夕离开自己五米远的距离。
李建业在抽着烟,钱华的头发掉的越来越多了。
王虎在办公室不断处理着文件,张健不见踪影,大概率去了省厅磕头。
停车场里有几个不怎么见过的车子,徐嚯记得这车是谁开的。
当初,爆炸案出现时,上头派来的队伍中,亲自来到凶杀现场的人,就是这样开的。
这是一帮.
瘟神。
果不其然,徐嚯一进大厅,顿时看到几个身穿黑西装的寸头青年,笔直的站着,注意到有人来,下意识看了眼徐嚯。
随即这些人眉头一挑,仿佛意识到什么,来了点兴趣。
但没多久,眼皮又耷拉下去,转而思索其余事情。
徐嚯没理会他们。
警局的气氛很凝重。
但也不全是坏消息。
一进办公室,李建业的脸便出现在面前,对方看到他一愣,随即开口道:
“有个好消息。”
“什么?”徐嚯面无表情道。
“贴在外面的寻人启事有了新线索。”
李建业坐在椅子上,深深抽了一根烟,白色的烟雾充斥肺部,随即被缓缓吐出。
“家属是谁?”
“一个男人。”
李建业将烟头捻灭,喝口水,继续道: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林岚市流浪了很久。”
“他叫孙景云,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一开始我没认出来,还以为他三四十了。”
孙景云?
李建业脸上露出微笑,“他和张翠认识,说张翠的原名叫韩诗,顺着这条线索查,我们找到了韩诗的档案。”
“嗯,顺带给两个人安排了一次见面。”
见面?
“什么时候的事?”徐嚯询问。
“现在,安排的现在这个时间点,要不要去看看?”
李建业呼出一口浊气,起身,脸上露出笑容。
“去看看吧。”
徐嚯点点头,也没反驳,直接起身,跟在后面向前走去。
警方对待韩诗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不拿对方当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而是半个受害者。
嗯,或者说是一整个受害者。
对方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
本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拥有自己美好的青春,享受生活,买一个房子,和喜欢的人一起,直到永远。
但谁都没想到,成了眼下这个画面.
所以,在吃喝住这三方面上不仅没为难,反而还有优待。
不过韩诗倒是没怎么吃。
等来到安排的地方时,徐嚯刚好看到了那所谓的孙景云。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明白了李建业口中所说,对方为什么会认为是三四十岁了。
孙景云很沧桑。
他的五官麻麻赖赖,眼神浑浊沧桑,发丝凌乱,胡茬长的很是潦草,看起来全然一个流浪汉的样子。
他的衣裳很脏,很差,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散尽财产后,在垃圾桶找到的,又或是老衣服。
这里是审问室。
孙景云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空无一人,脸上露出紧张,同时害怕的神情。
徐嚯没靠近,他站在边上默默看着。
好半晌.
“吱~”
一道声音响起,铁门开启。
韩诗出现在面前,她浑浑噩噩的,那副疯癫的样子导致她依旧是那副外貌,唯一的区别只有干净了些许。
“别动,别动,安静点!”
韩诗和往常一般,她眼神癫狂,身体的行为举止很是不正常,反抗着一切,反抗着警察,企图挣脱束缚双手的手铐。
她是个疯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的疯子,或许是在张家镇,也可能是在狗肉馆的狗笼中。
但总归,她是个疯子。
不过
“韩韩.”
孙景云突然站起身,他正对着韩诗,想说些什么,但却感受到一股窒息,他仿佛使出全身的力气,但又什么用都没有。
他呆呆的看着,快要呼吸不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韩韩.诗.”
他的嘴在对着口型,却没有声音。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