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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随着风飘向远方,飘向落日,如寄亦如归。下辈子,做一株单纯而美丽的花吧。乌日娜突然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最后一把骨灰,被她死死攥在手里,不愿意交给风,亦不愿意交给命运。从那之后,乌日娜脖子上多了个粉色的琉璃盒,很美,很漂亮。大家都很有默契,从来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暗伤,见不得阳光。可偏偏就是这种暗伤,也能从一地的腐朽中,开出最纯净的花。丢掉了手中空空的罐子,乌日娜再次躺在马上。她不知道要去哪,亦无所谓要去哪。佘怜躲在檐角剥莲子。又是一年盛夏,庭内木华竹深,晚风微凉。庭院里,莫染和林深在打冰。将冰砖打碎,盛进金丝白玉碗中,放上镇好的杨梅,在杨梅上撒上几粒粗盐,再淋上去年做的桂花蜜。关萧和索莎足足吃了五大碗。佘怜放下手中的莲蓬,尝了一口,转身又往里面加了牛乳与酒糟,满意地点点头。云霁打着蒲扇,不想吃太冰的,给自己泡了盏花茶,浅尝了几块绿豆冰糕,和游潜下着棋,打发时间。“不是?你连皇位都不要了,就为了来这打冰块?”莫望站在一旁,十分不解。“这样,不好吗?”有些热,莫染丢一块冰在嘴中,硬嚼,嘎嘣作响。“我看你不是打冰块,你是有大病。”莫望翻个白眼,转身坐在紫檀太师椅上,一旁的女官给她打着扇子。莫染递给她一碗,“尝尝吧,浮生之味,在于末微。”女官接过,验毒,呈给莫望。莫望翻着白眼细细抿了一口,抬头一脸诧异地望着莫染。过了不一会,她放下手中的玉碗,盯着莫染,“算了,再来一碗。”莫染轻笑一声,没看她。“快点,别逼我求你。”明月照石,流水潺潺,云霁在朗月清风间打坐。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这是上古南华母神留下的修行心法。“铮——”有人在抚琴。琴声流淌,似幽涧滚泻,澄澈空灵。泛音悠悠,令人神凝心畅。一曲终,云霁呼出一口浊气,睁眼。是云熹。云霁盘腿坐在石头上,与云熹隔着流水,隔着月光。二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耳畔只余空灵流水。云破月来,晚花弄影。云熹低头按弦,又弹出几个音,摇摇头。心乱了,琴音自然也就乱了。“你来这做甚?”云霁平静地望着她,微笑道。“我昨日算了一卦。”云熹低头看着手中的琴,又抚了几个音,低落,沉闷。“善于易者不卜。阿秭。”水中的月亮,淅淅幽幽,不甚明晰。“穷途末路尔。”一声叹息,意味不明。“卦象作何解?”云霁起身,踏在流水上,连衣角都没湿。“甘州。此局终了处,在甘州。”云熹低着头,看着二人缠在一起的衣带,不知在想些什么。“甘州……”云霁默念道,若有所思。月下竹影摇曳。一片竹叶飘落、翻飞,最终轻轻落在水面,好似一叶扁舟。竹影打在云霁脸上,幽明飘忽间,她的紫眸亮得摄人心魄。云熹用目光有些贪婪地描摹着,二人之间只余呼吸的距离。氧气在慢慢变少,变稀疏。“你觉得,莫怀说,天道已死,是什么意思?”看着云熹的眼睛,云霁问道。“方生方死,若生若死。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云熹回望着她。云霁听懂了,月色落入她的眼中,潋滟明媚。“等我睡着了再走吧。”她拉着云熹,赤脚走向房间。“好。”“你会去甘州吗?”路上,云熹问她。“会有人让我去的。”云霁没有直接回答她,意味深长。第49章 为王绑走?绑谁?莲莲就算了,还真有那么点可能,可是……绑走莎莎?那位老祖宗?云霁一脸茫然。谁能把索莎绑走啊?那可是跳出六道轮回的半神!看云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莫染连忙补充道:“至少莫望留下的信是这么写的。”哦。原来这样。那不就对了!云霁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先吃饭再说。”有索莎在,就当是出去玩儿了!“到底吃醪糟杏仁露还是杨梅冰糯圆啊…其实桂花芋圆藕粉也不错……哦对了!小望望有说绑去哪了吗?”云霁好不纠结,随口问道。“甘州。”游潜笑着看着她,轻声答道。云霁猛然抬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还真是……密不透风啊。呵呵。云霁轻笑一声。“先吃早饭吧。”她摆摆手,突然不想再说什么。马车摇摇晃晃。皇室的马车,确实豪华。佘怜觉得自己可以在马车上练剑了。快到甘州了。大地开始变得荒凉。雁鸣阵阵,漫卷黄沙,苍穹空荡。“我们……真的能救她们吗?”佘怜望着天上的雁阵,不明白它们为什么奔波。“尽人事,听天命。”莫望淡淡道。佘怜看向她。她总是这样,像个大人。“天命……是什么?”佘怜继续问。“天命就是不可改变之定数。我们不是要去改变我们的命运,而是要去经历,去完成。”莫望饮尽那盏清茶,靠在软榻上,慢悠悠道。经历?完成?佘怜似懂非懂点点头。她望着莫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突然有点想知道,她……知道这么多,累不累?如是想着,她不自觉地掐了一下莫望的脸颊。软的。还好还好,还是软的,不是陶瓷做的。“干嘛!”莫望一下子做起来,反应很大。“没干嘛。”佘怜没看她,继续望着窗外。雁阵不见了,或许已经去到更远的地方了。马儿低头吃草。乌日娜靠着马儿,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乌日娜有些踉跄地站起来,回头。是母亲。“就算他是你哥哥,你也不该是这幅堕落模样!”苏迪雅看着乌日娜失魂落魄的样子,愤愤道。她转身下马,披风翻飞,英姿飒爽。只听她继续道:“你是青州的王主,是草原上永远高飞的雌鹰,不是什么柔弱的经不起风浪的娇花!”乌日娜沉默着。“母亲,我只是……有些累了。”良久,她轻声说。很轻很轻,像一阵风。苏迪雅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靠在马上看着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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