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褚总怎么有空来了。”谢渊随手把文件交给蒋格，拄着手杖到沙发上坐下。 “褚总想问什么，直接问纪瑞就是，没必要特意跑一趟。”谢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所以褚总想问什么？”谢渊直直看过去，眼神锐利凛冽。 “是。”谢渊干脆地回答。 “不好意思，我介意，”谢渊扫了他一眼，“纪瑞现在是谢家人，我给她买东西是应该的，就不劳褚总操心了。” 谢渊眼神一凉。 “你想说什么？”谢渊渐渐失了耐心。 谢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向逢褚臣说话必怼的他，此刻却什么都没说。 褚臣说罢，不再看谢渊的表情，便自顾自往外走。 “谢谢，”褚臣温和道谢，想到什么后又回头，“瑞瑞刚来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谢总照顾她，我看得出来她被照顾得很好，所以一直都很相信谢总的人品，谢总坚持要留下瑞瑞，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昨晚那种容易引起误会的事，还请谢总不要再做了，否则……我最近还挺忙的，相信瑞瑞很愿意回来帮我照顾叶非。” 褚臣笑笑：“不过没到那个地步，我不会逼瑞瑞做出选择，毕竟……” 蒋格把褚臣送到楼下，再回来时，发现谢渊还坐在沙发上，且一直维持着他下楼前的姿势，仿佛这段时间里动都没动一下。 “嗯。”谢渊淡淡应了一声。 “去查，”谢渊突然开口，“查外面现在都有什么流言，是谁散播的。” 谢氏公关部每年拿着巨额工资，工作效率非一般团队能比，不过短短一上午，就把该查的都查到了。 蒋格说完停顿半晌，直到谢渊的视线扫过来，才叹了声气道，“爆料者说纪瑞明面上是谢家的侄女，实则谢家五代内都没听说过这种亲戚，还说纪瑞……和你的关系暧昧，虽然对外宣称叔侄，但私下里……” “是老熟人。”蒋格想到那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爆料爆到瑞瑞小姐本家那里，也是够蠢的，”蒋格推了一下眼镜，“也幸好是爆到纪家人手里了，虽然褚臣气个半死，但好歹没有发展出更多乱七八糟的舆论。” “谢总，需要我去找褚臣说明一下这件事的始末吗？还是说你亲自和他沟通？”蒋格问。 蒋格一愣，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总……” 老板认错了，老板竟然认错了，蒋秘书很想掀开他的脑壳看看，是不是有外星人寄居在里面，但为了自己的工作考虑，他还是忍住了。 蒋格立刻挺直后背：“爆料没有正式刊登，按理说是尚未产生不良影响，我们就算告他诽谤，只怕也拿不到太好的结果，更何况报社内部流出爆料是大忌讳，我们一旦将事情闹大，凤梨晚报只怕也要完蛋。” 蒋格懂了，当即答应一声便去处理此事了。 一整天注定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谢渊却依然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 谢氏不崇尚加班，大多数人到点就打卡走了，奢华大气的写字楼里，很快就变得越来越空荡。蒋格第三次走进办公室时，发现谢渊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认命地回到自己的专属秘书室，正襟危坐在工位前……打开一集最近更新的电视剧。 谢渊静静俯瞰着周城的夜景，直到手机一声震动唤回他的神志——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行文字，谢渊却轻易脑补出她在打下这行字时的表情与动作。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无意间抬头时，落地窗上倒映出的唇角笑意让他微微一怔，片刻后立刻绷起脸。 他脑海里再次闪现这句话，然后亲眼看着映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目前到了什么地步？他也不清楚。一刹那的福至心灵，让他的大脑从昨晚到此刻都乱糟糟的，以至于早上没看到纪瑞来吃早饭时，他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纪瑞又发了消息来：小叔叔快回来，你不在家小蛋糕都不香了呜呜…… 谢渊看完管家的消息，又点回纪瑞的聊天界面，看着她发来的小羊哭哭表情包冷笑一声：“也没见你少吃。” ……嗯，虽然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重要，但小蛋糕同样重要，他还是先回家吧。谢渊抿了抿唇，脚下步伐愈发快了。 秘书室里空空如也，只有手机还在办公桌上放着。 谢渊一顿，扭头看向手机。 谢渊：“……”很难不怀疑蒋格是故意把手机放在这里的。 谢渊眼皮一跳：“至于吗？” “我倒没有到这种地步，”谢渊低喃，然后看向女孩，“在一起不好吗？” 谢渊：“……” “干什么去了？”谢渊半抬着眼皮。 谢渊：“没事，回家。” “看的什么剧？”谢渊突然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渊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去。 “什么？”他思路跳得太快，蒋格有点没跟上。 “哦哦，《重生之请你再也不要爱我啊》，”蒋格笑了一声，“讲的是女主没爹没妈，从小跟青梅竹马相依为命，长到二十岁的时候竹马突然跟她告白，她整天稀里糊涂的就直接答应了，结果谈了两年后遇到一个打篮球的学长，无法自控地爱上了对方，想了很久决定跟竹马分手，结果竹马疯了，直接把学长杀了，女主痛苦地跳崖重回到二十岁一切重新开始的故事。” 蒋格：“学长是男主。” 蒋格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耐心解释：“严格来说，竹马对女主算是欺骗，他比女主大几岁，明知道女主是很天真的性格，还故意引导她错把友情当爱情，后来真正的爱情来了，女主选择离开也是正常的。” “没错，这剧烂透了，我要不是为了打发时间绝对不会点开。”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在老板辱骂死对头出品的电视剧时，当然要附和着骂几句，而不是告诉他这剧目前收视率第一。 在公司耽误这么久，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谢渊在门廊下车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当看到纪瑞像一块松软小面包一样窝在沙发里时，唇角渐渐勾起一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