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感到深深无力,但还是带着她出门了。 晚上八九点,湖边人最多的时候,有人散步,有人钓鱼,有人广场舞,也有人露天ktv。每一个角落都是热闹的,纪瑞像只仓鼠一样四处溜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小叔叔。”她回过头来,赖唧唧。 纪瑞熟练地点了些东西,打开汽水瓶给谢渊倒了一杯:“我那个时候就一直吃这些,没想到二十年前也是这些。” 纪瑞表示认同:“就像小叔叔,在这个时代的审美里是帅的,在我那个时代的审美里依然是帅的。” 纪瑞被他逗得直乐,一回头看见两个大汉站在人群里。 “安全第一,”谢渊看她一眼,“再说你怎么确定没事了?” 谢渊面无表情:“我是被你缠得没办法了。今天回去之后就不准再出来了,什么时候我查到对方是谁、确定不会有危险了,你什么时候再出来。” 路边摊的生意太好,两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把饭等来,纪瑞一想到这可能是自己短期内最后一顿烧烤了,顿时悲从中来,撸串撸得铁签都快冒火星子了。谢渊默默遮住脸,虽然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但浑身写满了‘我跟她不熟’。 谢渊冷着脸把人带到公厕,站在外面等的时候,已经决定就算事情查明白没危险了,也不会再轻易带她出来……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稚气的童声传来,谢渊顿了顿,一低头才发现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谢渊静默片刻,道:“谢谢,我不需要。” 谢渊眼眸微动,视线又一次落在篮子里。 明明是最热闹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没人排队了?她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匆匆洗过手就要往外走,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 纪瑞心里咯登一下,面上淡定表示:“你认错人了。” 她先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脑袋上套东西后当即要大喊救命,可惜‘救’字的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被一块布捂住了嘴。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纪瑞彻底陷入了绝望。 “你们是不是想要钱?我小叔叔有很多钱,你们现在联系他,只要放了我多少钱他都会出的……但是你们不能打我啊,他这个人脾气可是很大的,你们如果敢打他心爱的小侄女,他一定会跟你们鱼死网破!知道谢氏吗?在周城不说翻云覆雨,却也差不多了,你们要是敢动我……” 这辆车也不知道打算开往什么地方,纪瑞最后都喊累了,呜呜咽咽地蜷在车座上,汽车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等到意识再次回拢时,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胆子也不小,后半截总算睡着了,我没敢叫醒她,就怕她一醒又开始嚷嚷。” “嗯,她醒了。”那个女人平静陈述。 察觉到她要挣扎,女人突然威胁:“你已经到我们的地盘了,不想死的话就乖一点。” 女人给她的回答是冷笑一声。 被女人推到沙发上坐下后,纪瑞偷偷挣了一下手上的绳子,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只能故作无事地开口:“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图财还是图命啊?” 纪瑞顿时苦了脸:“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我就是上楼拿个饮料,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你们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纪瑞虽然看不见,但从女人的语气里,也能感觉到她现在已经皱起了眉头。 “那什么?” 纪瑞的心顿时放下一半,正要再试探点什么,女人突然对着某个方向点了点头:“老板,人已经带来了。” 会是谁呢?赵小雨吗?自己突然拉黑她,她记恨在心了?可一个拉黑删除的事,不足以让她干出犯法的事吧,那还有谁,谢盈盈?谢丘?除了他们,自己好像也没得罪过别人了啊,能有这么多手下帮忙做事,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是专业的犯罪团伙,会是谁呢…… “……姑姑?”纪瑞小心叫人。 纪瑞:“……” “呜呜呜姑姑果然是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被坏人绑架了,”纪瑞剩下那半颗心也放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还不忘控诉,“你怎么老干这种荒唐事,还夹着嗓子说话,就你那又烟又酒的大嗓门,夹成丝儿我都认得出来……”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纪瑞气愤,“纪珠珠,你不要太过分!” 此刻听到纪瑞这么喊她,纪雅也顾不上装了,直接薅掉纪瑞脑袋上的塑料袋:“你怎么会知道这名字?我爸告诉你的?” “侄女?”纪雅面露不屑,“你是我哪门子的侄女,我怎么不知道纪家有你这一号人,别装了纪瑞,你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最清楚。” 纪雅冷笑:“我懒得跟你磨嘴皮子,余秘书,人来了吗?” “让他们进来。”纪瑞转身到纪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向纪瑞的眼神里透着打量。 “没什么,找点证据。”纪雅优雅地端起一杯红酒。 白大褂如分工明确的黑白无常,两个负责把纪瑞按住,一个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里掏出针管和设备。 卡嚓…… 纪雅抓着断裂处尖锐的残缺酒杯,面无表情道:“再敢折腾一下,这玩意儿就扎进你脖子里。” 拿针管的白大褂眼疾手快,直接在她胳膊上抽了三小管血。 拿到血样,白大褂功成身退,秘书相当有眼色的给纪雅换了杯红酒,纪雅拿在手里晃啊晃,一边晃一边优雅道:“纪宣做事效率太低,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查出点什么,还是我这办法简单,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证据。” “你知道?”纪雅已经能自动替换她的称呼和现实里的人名了,“看来你也不是傻子嘛。” 纪雅轻嗤一声,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没等她试探求证,一直盯着她看的纪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颇感兴趣地问:“我真的很好奇,纪风波到底给了谢渊多少好处,才说服他收留自己的私生女。” “还要演?” 漫长的沉默后,纪瑞深吸一口气,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