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姐,确定用这个橘调口红吗?”负责化妆的老师问。 “那刚才……” 去而复返的谢渊:“……” ……家里为什么这么安静? 就这么一直无聊到下午,大光明女士们总算离开了,谢渊看一眼时间,便提醒管家让司机来门廊等着。管家答应一声给司机打了电话,回过头发现纪瑞还没下楼。 谢渊想起她糊弄自己的事,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小孩装大人,能好看到哪去。” 谢渊:“小羊睡衣那种好?” 少爷和管家同时顺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先是纤细的脚踝和七厘米高跟鞋,再是摇晃的裙边,随着高跟鞋一下一下地响,她的脸也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 谢渊却无视她精致的妆容和盘起的卷发,视线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确实看不出跟自己选的那根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是她那句直男看不出来的杀伤力太大,谢渊的注意力总在她水水润润的唇上,听到她的问题才多看一眼其他的。 “好看好看,今天的寿宴上,我们谢家的两个孩子最好看。”谢渊不说话,管家就负责大力夸赞。 其实他平时也穿正装,但现在身上这套更添设计感,修长的双腿和蜂腰被剪裁合理的衣服包着,愈发衬得他清俊矜贵。 谢渊已经不相信她任何一句赞扬,拄着手杖便往外走,纪瑞赶紧追过去。 谢渊看着她趴在车窗上使劲往外看,周身都充斥着说不出的紧迫感,突然就想起了管家早上说的,她早晚会回自己的家里。 “嗯?”纪瑞回头,“怎么了小叔叔。” 纪瑞顿了顿,乖乖答应:“放心吧小叔叔,我有分寸的,在找到爸爸之前,我不会先跟纪家其他人相认,等到了纪家,我就假装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宴会机器,绝对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更不会让你丢脸。” 纪瑞趴在谢渊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我刚才好像看见大伯了,大伯!每年都会送我房产给我买画还给我造了大游乐园的大伯呜呜呜……” 纪老的寿宴流程很人性化,知道大家都是大忙人,周末想睡懒觉,所以特意把宴会定在了晚上,普通客人七点到就好,像谢家这种和纪家来往几十年的,早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算失礼。 但现在…… 纪瑞发泄完,一擦脸镇定道:“小叔叔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纪瑞不解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小叔叔,不下车吗?” 前置摄像头残忍地映出她哭花的脸,纪瑞直接吓了一跳。 纪瑞讪讪一笑,赶紧拿着水下车了。 谢渊还是觉得这样的她看着顺眼,就是那嘴怎么回事? 谢渊见她还敢提这事,当即将视线从她亮晶晶的唇上收回:“你这一看就是两支口红叠涂,再加一层润唇膏才有的效果,我可不敢居功。” “早跟你说了,我学过画画。”谢渊淡定往前走。 两个人被佣人领着一路到了宴客厅门前,纪瑞看着熟悉的环境,鼻尖又是一酸。 纪瑞悲伤的情绪戛然而止:“不哭。” 纪瑞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笑嘻嘻挽上他的胳膊。 她那每年都会送她房产给她买画还给她造了大游乐园的大伯,突然一身正装出现在他们面前。在纪瑞的记忆里,大伯总是严肃、古板的,连爷爷都经常吐槽自己的儿子太过一板一眼,可今日看到年轻版的大伯,才发现他还有这么随和温良的时候。 “小渊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刚参加了商业峰会,感觉怎么样?”纪宣三十多岁,正是最好的年纪,面对谢渊有一种老大哥的感觉。 纪宣被他的说法逗笑:“人长到一定岁数,思想多少都会僵化,你习 说着话,他突然注意到纪瑞:“这位是……” “是我侄女,在家闲得无聊,索性带来给纪老看看。”谢渊不动声色地拍拍她。 纪宣被她的称呼搞得一愣。 纪宣恍然,一时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突然老了很多。” 她这一笑,引得纪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顿了顿后才问:“还不知道侄女的名字是……” 谢渊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的含义,不由得多看她一眼,结果视线又一次不小心落在她的唇上。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口红色号过于在意了,谢渊蹙了蹙眉,强行别开了视线。 简单的寒暄之后,纪宣作为主人家又去招呼别人了,纪瑞这才猛地松一口气,小小声说:“这名字还是他给我取的。” 纪瑞:“……干嘛?” 纪瑞:“小叔叔你是人吗?我正伤心呢,你擦我口红?!” 纪瑞一路小声抱怨,等进了宴客厅大门的刹那,又一次安静了。 纪瑞像一只落水小狗一般,挽着她救命的浮萍,再开口声音有点鼻音:“我知道的小叔叔。” 水晶灯的光穿过大开的门洞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好像救世的神明俯视人间,纪瑞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一条腿有毛病,都不耽误他到处晃,要是身体健全,不得浪得飞起?纪瑞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辟里啪啦打字:我这个小叔叔太不靠谱了,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难道不知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吗?简直是太没风度太没良心了,亏我还整天想着要多孝顺他,真是白瞎了我的孝心! 叶非那边很快回了消息:确实可恶。 叶非:确实¥…… 叶非那边没动静了。 “瑞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