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抬起冷透的手,点了点某个全场飞的小姑娘:“就那个,那个花蝴蝶。” 纪瑞闻声欢快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泛着凉意的眸子,她先是一愣,回过神后震惊地睁大眼睛:“小叔叔?!” 一听到谢渊略带嘲讽的言语,纪瑞干笑一声:“我、我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农家乐老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默默走到纪瑞身边低声问:“认识?” 老板捂嘴一笑:“帅哥辈份挺高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叔长得挺帅啊,就是脸色不太好,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你债主呢。” “谁?我?”纪瑞呆愣愣地用手里的烤鱿鱼指了指自己。 纪瑞干笑一声,默默躲到老板身后:“我不去,李叔不是已经把钱还给你了吗?我们俩扯平了。” 纪瑞见状缩了缩脖子,有点想过去,但又不太敢,只能小小声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我们扯平了。” 院子里玩闹的年轻人们察觉到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息,纷纷往这边偷瞄,气氛都没有之前热闹了。老板被谢渊的眼神冻得难受,忍不住和纪瑞再次确认:“他真是你叔叔?” 老板无奈:“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矛盾,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不然你可能就没叔叔了。” “小叔叔你没事吧,你的手好冷!”纪瑞握住他的手,一股冰凉直接刺破她的掌心抵达心脏,她连忙回头看向老板,“麻烦开一间客房,我小叔叔需要洗个澡。” 纪瑞拉着谢渊就要往里走,结果某人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因为惯性被扽了回来。 谢渊凉凉开口:“都扯平了,你还管我干什么,冻死不是正好如你的意……” 纪瑞说完,本以为还要被他嘲讽两句,结果谢渊被她搓了两下,直接搓没了大半火气,最后只是冷沉沉地看着她,并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纪瑞见状讨好地笑笑,立刻拉着他上楼了。 “这边是老板自家房子改的民宿,条件简陋一些,但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纪瑞推着谢渊进浴室,“小叔叔你赶紧冲一冲,着凉就不好了。” “小叔叔饶命!”纪瑞假哭。 纪瑞突然有点害羞:“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你又要洗澡……” 纪瑞一愣,刚回头就看到谢渊在脱衣服,刚才装出来的害羞一秒变惊恐:“你来真的?你让我在这里看你洗澡?!” “这样就看不见了。”他语气平静。 沾了水的衣服又沉又黏,很难从身上脱下来,加上手指已经冻僵,谢渊用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才脱下外套和衬衣,正要解皮带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谢渊:“……” 宽肩窄腰,背肌分明,未干的水珠子蓄在锁骨里,蓄在腹肌的沟壑上,也从无瑕紧实的皮肤上划过。平时总是西装领带一本正经的人,此刻衣服一脱却是荷尔蒙爆棚,刺得人眼珠子都疼了。 “小叔叔,我能摸摸吗?”纪瑞指着他的腹肌礼貌询问。 “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再敢跑就打断你的腿。”浴室里传出腹肌男冷酷无情的声音。 谢渊听着她的废话,掏出手机给蒋格打了个电话。 蒋格隐约听到纪瑞的声音,总算如释重负:“好的,我现在就联系安保公司,让他们可以撤了,李亦骋那边呢?他好像还在找,我们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蒋格:“懂了。” 虽然只是简单洗洗,但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原本在浴室门口喋喋不休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根本没有某人故意藏起来的可能。 “咦,小叔叔你洗好啦,”纪瑞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身上的浴袍,“这个浴袍有点硬,你先凑合一下,我刚才叫司机先生去附近的商场给你买衣服了,可能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 “打水呀,”纪瑞把门开到最大,扭头去门外端了一桶水回来,“这个泡脚桶……是我刚才在楼下超市现买的,又跟老板借了驱寒的药包,你泡一下发发汗。” 谢渊在她的注视下勉为其难坐下,将红肿得厉害的左脚踩进水里。纪瑞看到他因为受寒淤肿的脚踝,顿时心疼又紧张——上吧。 纪瑞失笑:“烫一点才好出汗,小叔叔你等着,我等会儿就回来。” 这种阴暗的想法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纪瑞却迟迟未归而不断放大,正当他快要忍不住心里逐渐膨胀的怒气时,房门又一次开了。 谢渊火气倏然灭了,淡定走到桌边坐下,看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水问:“什么东西。” 谢渊敏锐地抓住几个字眼:“为什么不直接让老板煮?” “你觉得有用吗?”谢渊慢条斯理地端起碗。 谢渊看着她,冷笑。 “我说要报警抓你了?”谢渊突然打断。 “什么时候学的读心术?”谢渊嘲讽。 谢渊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反驳,难得陷入沉默。 谢渊回神:“所以你不仅骗人,还偷听我和蒋格说话。” 谢渊不悦:“去哪?” 她道完别就要离开,结果还没站起来,就再次被谢渊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没人要把你送进去,倒是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什么时候跟李亦骋搭上线的?”谢渊冷笑。 “你总跟吴威比什么,”谢渊把她按回椅子上,继续喝自己的姜汤可乐,“人家好歹还在公司兢兢业业上了十年班,对谢氏多少有点贡献,你整天除了花钱还会干什么?”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就问你,没有吴威这事,你还会走吗?”谢渊声音发紧。 谢渊端着碗的手倏然用力,面色却是平静:“理由。” “……自夸也要适可而止。”谢渊本来想听她说完的,但眼看她要开始长篇演讲了,最后只能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