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没说话,直直看向江年,等他给一个答复。果然,江年愈发坚定: “哥哥,我要去。生死有命,就算有去无回,我也不后悔。”
时鸣一时失语,这时候才认真审视了江年一番,想,这次可能不是闹着玩的。
江行觉得头有点大。但既然孩子铁了心地要去,他一向不是什么刻板的家长,要去便去吧。
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时鸣观江行表情,哪里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既然江行已经决定了,他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时鸣叹气: “罢了。那几日后,你就和我一同去吧。”
江年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一叠声说了一句: “多谢殿下!”
便头也不回地跑去收拾东西了。
待人走后,江行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阿鸣不会怪我吧?”
时鸣看他这副窝囊样,又有些想笑: “方才那副神气劲儿呢,江大人?”
江行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时鸣道: “无妨的,我一定全须全尾地给他带回来。”
“你也要好好回来。”
江行如是说。
在京中淹留了几天,时鸣马不停蹄,带着虎符北上御敌去了。
又待了几个月,冬雪悄悄融化。江行照常下朝,行在京城大道上,一位衣衫褴褛的人拦住了他的马车。
江行下车查看,就见这人蓬头垢面,看不清本来仪容,是以江行乍一被拦,心中大惊,不知为何。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众大理寺装束的官兵跟上前,其中一位恶狠狠踹了那人一脚,啐道: “不长眼的东西,谁准你在路上乱窜?冲撞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江行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那官兵很快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其变脸速度之快,令江行叹为观止: “大人,这位是大理寺新来的罪犯,没看好,给跑出来了。无意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息怒。”
江行心说我看起来像发怒的样子吗?
他没想到好好的,大理寺关个人也能跑出来。之前在时鸣治下,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果真换了一个长官,什么都不一样了。江行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罢了,押回去罢。”
岂料方才一直不吭声的犯人趴在地上,伸手死死攥住了江行的下摆,在官服上留下了一道精致的灰。
那人似乎久未进食,加上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伤口,说话既沙哑得要命,也没有力气。粗粝的嗓音传进耳朵里,着实不太好听。
那人说: “大人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