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玠又想起那年的殿试。接到父皇要他陪侍在侧的消息,他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这个张罗那个,不敢有分毫差池。
可这些都没有得到父皇的一句赞赏,一句也没有。
莫说赞赏的话,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而晋王呢,竟然敢迟到那么久。
迟到便罢了,父皇居然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笑呵呵的让他陪在身边。
那时李玠只以为是晋王刚刚找回来,所以父皇格外优待他而已。现在想想,根本不是这样。
根本就是偏心。
春猎那次,父皇甚至都不知道他已下场。
包括皇子参政,他在礼部干活,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全靠他自己从末品小吏一级一级熬。父皇还特意嘱咐过,各级官员对他不准有半分优待。
那时李玠只以为是父皇想要锻炼自己。可晋王呢?他一个瞎子,一回来领的就是大理寺卿的职务,一步登天,凭什么?凭什么他不用熬?
他甚至可以无故旷工!
就算旷工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惩罚!
李玠记得自己在礼部干活的时候,有一天着了风寒,实在难受,忘记告假。
结果呢?结果不过半个时辰,父皇便派吏部的人来问责了!
他是有多傻,把这桩桩件件,都当成是对自己的磨练,都当成是重视?
第95章 重江行左右两难
父皇从来就没有重视过他!
一切只不过因为他合适而已。他合适, 所以他顶上去补一下空缺。若如今李璋不是个瞎子,那太子之位,哪里还有他的事情?!
承元帝对晋王的偏爱, 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李玠长袍下的手紧紧握起, 又慢慢松开。
偏偏何越还火上浇油: “殿下,如今晋王韬光养晦, 还未成势。若拖的时间久了, 怕是不好办啊。”
李玠冷静下来,不冷不热地瞧了何越一眼, 道: “……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才怪。
滕家千方百计地拉拢他,要联合他一起把晋王按下去, 可谁又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坑呢?
他在朝中扎根许久,一级一级殚精竭虑得来的官位,要对付晋王,还用不着和滕家联手。
再者, 晋王再怎么得宠,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瞎子。莫说父皇不会把天下交到一个瞎子手上, 群臣第一个就不答应。
与其说他要对付晋王,不如说他要对付的,是时家。
何越欣喜若狂,又叽叽喳喳讲了一堆谋划,李玠已经听不进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