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块水晶无一丝杂质,轻盈透亮,即使放在后世也价值不菲。
同心锁整个儿只有一个指节大小,想来搜寻到这么完美的水晶已是困难,再没办法做大了。
透指的水晶经了一遭灯光的折射,在烛下显出流光溢彩的光泽来。
江行一下子看得呆了。
刻刀刻出来的沟壑上,盛的满满的,全是昏黄色的光。图案乍看精致,完美无瑕;但江行略懂绘画,一看这些纹路虽好,却像是初学者的手笔,尚且笨拙,不够利落。
江行心想,若阿鸣要给他送礼,必是找最好的工匠来刻,断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块同心锁,乃是阿鸣亲自捉刀,一笔一画刻给他的。
……可阿鸣根本不会绘画。
这家伙,难不成背着他去现学的吗?那得吃多少苦啊?
江行一想到这个,忧思大过欣喜,捉过时鸣的手细细查看。
时鸣略微失望: “哥哥?你……你不喜欢吗?”
江行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又摸到时鸣指腹上一处不易察觉的薄茧,不免自责: “我很喜欢。但这类东西交给匠人去刻便是,怎么劳动你亲自去学?下了不少功夫吧,茧子疼不疼?”
时鸣知道自己瞒不过江行的眼睛,不过他本来也没想瞒。
时鸣伸出手,不甚在意地说: “都成茧子了,怎么会疼?我想着,太过贵重的东西,说不定要给你带来麻烦。太过便宜的,又配不上你。”
“阿鸣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唯有一颗真心拿得出手。所以就想着自己做一个这样的物件儿,也算是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江行鼻子一酸,早把什么同心锁放到一边了。他拥时鸣入怀,道: “我真的很喜欢。但看你受累,我舍不得。”
时鸣轻松道: “也不算受累,至少学了一门技艺。等老了,我同你一块儿去摆摊。”
江行忙轻拧他的嘴: “说胡话。堂堂一个王爷,怎么沦落到要去摆摊?你合该养尊处优,安闲度日才对。”
时鸣笑笑,没有回答。
江行却是神思不属,心想,他的小殿下,合该安稳地做个闲散王爷。
每天喝茶遛鸟,看书闲聊,全然没有琐事缠身,一辈子安稳喜乐才对。
就应该这样。这样才好。争斗不休,不是什么好事。
但……
江行觑他的脸色,隐隐发觉,阿鸣似乎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阿鸣想要什么?
江行不敢细想,又不敢不想。时鸣想要大权在握,想要生杀予夺,这是只展露给他一个人的野心。
旁人都不知晓,他本应不知晓。但,时鸣故意让他知晓。
江行清楚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