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从前不知生活意趣,也不爱侍弄花草。只有这株海棠令他上了心。
花瓣背面也是极好的。江行自作主张,想给花瓣翻个面。岂料对方并不依,风飘飘悠悠,又给吹回去了。
江行叹气。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海棠,只好顺了他的心意。
江行凑在他耳边,轻轻问: “还好吗?”
时鸣眼睛一刻也没有止住泪水。被这么一问,他又落下泪来,不再说话。
江行咬了咬他的耳尖,哼笑道: “那就是还可以。”
花瓣似乎是被揉得狠了,起初还能克制一番,越到后面,风雨声愈大。花枝可怜兮兮地被拍出声音来,连带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泪水滴在枕上。
江行耳边传入一阵哼声,撩得他心动不已,俯身把这阵哼声全部吃下。
风雨迅疾,一直都不肯离开。江行翻来覆去将花瓣揉了好几遍,几乎要看不出原本玉色的影子来。
偏生时鸣睁着朦胧的眼睛,眨也不眨。
这道眼光如影随形。江行有点经不住,道: “……别看我了。”
时鸣笑他: “你若见不得我看你,不然把你自己的眼睛蒙上?”
江行觉得他说得很对,果然拿了布条,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于黑暗中照料海棠,风雨声愈发清晰。江行怜惜,但又实在忍不住,只好动作轻缓一些,再轻缓一些。
岂料海棠并不乐意,翻身将他压下。动作太大,花瓣似乎有些遭不住,在风中飘零许久。
清润的嗓音落在江行耳边,他索性放手,让海棠主导着这份烟雨。
雨声愈大。
直至三更天,云销雨霁。
时鸣累极了,手指颤着,抬不起来,还要说: “河东狮不过如此,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发现?”
江行伺候他清理,顺着他的意: “那看来是我们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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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江行起得早,时鸣还在睡着。昨晚一时失控,将人欺负得狠了。
仔细看去,他身上星星点点,竟然遮也难遮住。特别是肩膀上的红梅边,更是凄惨,红印一个摞一个。
江行记得昨晚自己尤爱这片红梅印记。
再看看,自家阿鸣的嘴巴也有点破皮了,真是好不可怜。
江行脸上烧了起来,心说罪过罪过,下次不能这样。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在时鸣额上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殿试设在上午。江行神清气爽,脸上笑容遮也遮不住,冲淡了殿试的紧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