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见两人之间空了一掌宽的距离,总算放下心,又想到古代女子及笄前几年,婚嫁之事陆陆续续的都会摆到台面上来;或提亲或说媒,除非名声太差或身有残疾,一般都不会无人问津。
很不巧,阿鸣身有残疾,没人来问并不奇怪。哪怕放在现代,娶妻时若知道对方是个瞎子,都得再考虑一番,何况古代?
但也不是非成亲不可。照时家的富裕程度,养一个时鸣还是小意思,留一辈子不算什么。
再说了,自古赘婿难为。碰到个好心眼的还行,要是不幸碰到烂心肝的玩意儿,万贯家财落入他人之手并非没有先例。
倒不如不成亲的好。两家来来往往的,他也能多照顾一些。
江行宽慰道: “瞎子怎么了?他们有眼无珠,反而配不上。”
时鸣扇子半遮脸,笑眯眯的: “你惯会说好听话哄我开心。我问你,你考试怎么样?若是考不上,先生可要怪我的。”
江行这回是真摸不着头脑,问: “我考不好,先生为何要怪你?”
不应该是怪我才对吗?
时鸣道: “因为先生觉得我经常打扰你学习呀。”
江行不信: “先生才不会这么想。”
“哎呀,被看出来了。”
时鸣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自觉,仍然笑意盈盈,问: “听你的语气,你一定很有把握喽?”
江行想说“那是当然”,但话到嘴边感觉太自大了些,还是谦虚点好;于是他又想说“也就那样”,但听着怪怪的,更像没考好的强颜欢笑。
末了,江行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一句很合适的话: “还好啦,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
他又问: “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
时鸣轻轻摇着扇子,道: “我想接便接了,为什么要有原因呢?”
江行笑着摇摇头。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这么个大小姐,别说先生不舍得把阿鸣嫁出去了,就连他都觉得还是太早了些,跟在后面担惊受怕的。
雨在两人行路时又下起来了,隐约能听到雷声。马车车轮咿咿呀呀驶过雨地,像天地间雨幕中的一粒孤舟。
车外狂风骤雨,车内的帘子早已拉上,里面就是一方安谧的小天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气氛十分融洽。
行了半晌,马车慢悠悠在时家门口停下。玉竹早已等候多时,在两人下车时给江行递了一把伞,自己又为时鸣撑了一把,扶着时鸣往屋里走。
江行接了伞,意欲告别: “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记得替我向先生问一声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