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伯管着许府的那么多事,分身乏术。况且伯伯年岁已高,大上我和夫君两轮……往后后院肯定得要一个主事之人,我得为夫君多谋一条退路才行。”
“小姐,你是认真的吗?”季夏终于知道,今日的小姐与往常有何不同了。
往日的小姐时常会看着某处静静发呆,脸上总不自觉的流露出自怨自艾的神情和忧色。
可现在的小姐,有了生气。
虽然身体还是如以往一样娇弱,但她眼里的光是如此的纯净和清澈,仿佛能照见心灵深处的美丽。
“夫君坦诚待我,我们自然也要将心比心,力所能及的去帮衬于他……而且不知为何,今日我的右眼一直在跳,总觉得最近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小姐说的,奴婢都知道,不过小姐可不要想太多了,许家家大业大的能出什么事呀?”
陆晚禾点了点头,觉得季夏说的并无道理。
许家有许清姑姑这尊大佛靠着,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兴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管理家业这些事情我不擅长,不过陆府是阿爷留下来的家产,正好可以让我练手打理一番……明日我们上街,去东西两市看看,给府里和濮园招些人手,将这里打造成一处避暑纳凉的宅子,好让夫君有个清闲安静的去处。”
“是。”
短短一日,小姐的前后差别就大的出奇。
但季夏觉得,只要自家小姐的生活有了盼头,每日能过得开心,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待季夏退下去整理床褥后,陆晚禾把膝裙上的账目放在了一旁,将桌子上的盒子拿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两眼。
她眼底流露出的柔情,彷佛能温暖整栋房屋。
“咔”的一声,盒子被打开,露出了一叠叠略微弯曲,纸面发黄的信纸。
陆晚禾伸出细嫩的玉指,衔起一张向上看去。
上面的字迹模糊,歪歪扭扭。
“我于窗中窥少年,恰如仰头望春台。”
那年今日,明月当窗。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阿爷屋子里,看到了隔壁院子正在嬉戏的少年。
对方在趁着月光看到了自己,爬到了槐树上陪自己聊天。
那是她身染重病时,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往后的一段日子,她把二人间的事情记录在了这个箱子里,直到对方搬出东长街。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嫁到许府时,陆晚禾并没有反对,反而还十分期待长大后的少年会是何种模样。
“故地重游,就像是刻舟求剑,即便找到了那时留下的东西,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既然夫君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也应当放下过去,把它忘了。”
陆晚禾做出决定,便将手中的盒子倒立竖起,任凭那些写满黑字,承载着过往记忆的纸张倾泻而下。
落纸纷纷。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能依稀看到那些信纸弯曲卷缩,化为灰烬的模样。
……
马车上,小环悄悄看着自家少爷,偷偷咽了口唾沫。
许清早就观察到了这丫头的神态动作,又好气又好笑的抬头瞧了她一眼。
“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车轮声滚滚,恰巧碾过了一个石子,惊得小环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她,红着脸望向许清,带有些委屈的说道:“少爷,陆府里的事你怎么不指派奴婢去办?奴婢不是少爷身边的人吗?”
“你太蠢了,容易被人套话。”
“哪有……”
小环刚想反驳,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小声嘀咕道:“就算是有,也只有一点。”
“还嘴硬呢,那高姓妇人的姐姐与你在院子里搭话,你就差没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对方了。”
许清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个空位。
“坐过来让少爷抱会儿。”
小环被许清说的无地自容,粉嫩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本想着少爷会惩罚自己,却没想到少爷还让她坐到自个儿身边,给了她莫大的宠爱。
原来少爷最心疼的人,是自己。
小环乖巧的依偎在许清的臂弯里,双颊羞红,偷偷伸手环抱住对方的腰间。
许清有些纳闷的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发烧了?”
“哪……哪有!”
“那你偷偷扭身子做什么?”
俩人靠得近,许清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丫头在轻轻的扭动身子,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能感觉得到。
而且小环的身体很是温热,像是感冒发烧了。
小环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羞得闭目低头,钻进了许清的怀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环……小环没有,少爷别再问了,不许问了!”
小丫头说到后面,声若蚊蝇,羞不可抑,细不可闻。
许清见状,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今日应该是四房秦氏回来的日子,对方作为重点怀疑对象,务必要好好地调查一番。
可一想起那秦疏影的神态气质,许清就感到了头疼。
仅凭那日晚上在屋内的见面,许清就确定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
哪有人能把妩媚刻在骨子里,在看似不经意的举止间散发而出?
天生媚骨,是许清能想到唯一的评价。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说明这秦氏的身上问题最多。
王孙贵族对其趋之若鹜,按理说她想谋一个正妻的位置并不难,为什么会看上许清这样的纨绔子弟,给自己找罪受呢?
难道说,自己的前身很会泡妞?
就在许清陷入沉思的时候,马车吱吱扭扭的停了下来。
小环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提醒少爷到地方了。
今天慢了些,不好意思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