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 明天中午十二点替换】 ——也就是,让在意的人展露笑颜。 最初想要守护的自然是他的姐姐。。。 就如十三岁的少年在那般年龄就能说出的,他不愿装作不知,心安理得地接受保护,对至爱亲人的痛苦视若无睹。 少年为自己定下了几个步骤。他明显知道自己不能好高骛远, 只能一步一步地来, 而第一步就是充实自己, 直到可以走出姐姐的羽翼, 再来探讨那时的自己能否拥有知道所有真相的资格。 在浩瀚书海中的畅游为他打下了起步的基础,西里尔最先学会的是理清他拥有的财产总数, 继而学会了审阅城堡内上下的开支账目。 就算不看她在魔术领域的成功, 摩根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在意识到西里尔仿佛一夜间长大之时, 摩根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的父亲, 西里尔身上已经有了父亲昔日的影子。 主要是担忧,还有心疼。 “可是姐姐。”西里尔笑着说:“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时间长了,西里尔也就越来越繁忙。 除了亲人,也希望努力生活的人们都能得到幸福——这个想法,也就是在那时出现,并且铭记在心的。 充满期待地,积极地对“明天”寄予憧憬,相信着明天一定能变得更好…… 在梦中听他倾述、见他崩溃的【】说,话音仿佛从遥远的高处传来。 ‘从对你本身的利弊来考虑,还是不要走得太深,不要想得太多,不要……’ …… 仿若从看不清前路的黑暗中模糊飘出的这句嗓音温柔、却是在冷漠劝阻他的话,到底是从谁的口中说出的? 只有一点依稀的印象。 他不愿。不愿意放弃。为什么要放弃?正因为知道了自己曾处于多么狭隘无知的境地,最初之时就树立起的那个信念才会越加坚定。 “……” “西……里尔!” 他睡得相当不安,也不记得意识昏沉的那会儿功夫有没有做梦,只觉得浑身难受。醒来之后,更是发现贴身的衣衫背后湿了一片,全是冷汗。 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焦急担忧又透露着不满的脸。 主要是担心弟弟出这一趟门才养好一些的身体会出问题,其次是莫名觉得内心焦躁,仿佛有她极其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 可是,西里尔大概早就猜透了她的想法,早早地跟姐姐约定,如果不是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希望她不要插手,让他自己来处理。 弟弟真的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老是让姐姐管着。 结果。 “怎么着凉了?快,把药喝下,姐姐让人准备热水,等会儿你直接躺下休息。” “没事没事,姐姐,我只是……唔,做了一个噩梦,被吓到了。” 摩根听到这个“梦”字,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到最后那半句话的。 大概是新国王继位后,待在远离王都的地方的女人听说了新国王的姓名,从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了。 所以,这时候提起“亚瑟”,只是表情难看心情不悦,没往弟弟这次出门就是冲着她口中的“亚瑟”去的那个可能性想。 “姐姐。” 他不正面回答摩根的质疑,也暂时不给可怜的外甥们求情,浮现在柔美面庞上的笑容仿佛与背后云层间的绯红融为了一色。 摩根:“…………” 什么傻儿子什么混蛋梦魇什么流着尤瑟血液的亚瑟都抛弃到海角天涯,被弟弟的笑脸和表白感化的魔女忍住捂脸的冲动,原则和恼怒情绪一起从心头飞离。 西里尔趁热打铁。 “当然啦,我会注意身体的,放心吧姐姐。” 虽然是早上去的王都,黄昏前就回来,西里尔还是不会忘记,他堆积了许多事要做。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然处于难以回避的危难之中。 然而,如若不只局限于公爵的领地,在更广阔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们遭受外敌的骚扰及入侵,再不做抵抗,国家很可能颠覆。 “也许,她会希望得到我的帮助。” “如果她是一个合格的王,那么她一定会来找我。不过,那样的话,嗯,摩根姐姐……算了,这种不定情况,到时候再看吧。” 大约几天后,在王都待了两天的高文和阿格规文两人终于回来了。 “舅舅,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绝对没有见色忘你——” “虽然我确实没有这么做,但是,舅舅,前面那句话是高文说的。” 只说了一句话就被舅舅和弟弟一本正经无视的高文骑士:“……” “我只是遵循了骑士守则的教诲,对女性予以关爱而已,你们啊,怎么都——” “抱歉,开了一个小玩笑,我其实是想调节你们的心情。”西里尔轻咳:“毕竟你们时隔三年,又被姐姐挂到了树上,可能心里的阴影……” 高文:“……” 不用说了,舅舅就是故意的。 看两人的表情,他们对新国王亚瑟·潘德拉贡的印象不错,连严厉的阿格都说,亚瑟王的确很有王的风范。不过,要确认他是否能赢得人心,还得再继续观察。 高文说着,就陷入了沉思:“不对,我怎么会这么说?娇小是形容女性,太失礼了,应该是矮小,嗯,男性如果是这样的身形,就算是王,也会缺乏威严啊……”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两个外甥,发现他俩都很严肃地认为亚瑟王作为男人实在算不上高大,可能无法服众。 ——等等,不管事先知不知情,见到“亚瑟”后,仔细看看就应该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女性而不是男性吧? 冷静了一会儿。 不只是高文他们,所有见过亚瑟王的人似乎都默认了她就是“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质疑王的性别。 另一边,外甥们也结束了对国王有所缺乏的男子气概的遗憾。 “国王陛下?” 高文正色道:“起初我们也很奇怪,国王陛下参加了舞会,当晚便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第二天,在我和阿格打算离开之前,他又派人请我们到皇宫去,也就是那时候,我们才知道……” “你和国王陛下——之前就认识?” 西里尔面不改色:“那天在皇宫里恰好遇见了陛下,与陛下聊了几句。” 西里尔醒悟:“给我的信?” 阿格规文拿出了被细心封好的信,递给了西里尔。 他只把信封正反两面翻了一翻,就将之放在了桌上,暂时不去拆。 西里尔眨眼,当着他们的面,把信重新拿起来——塞到他们看也看不到的抽屉里。 “我是为你们着想。”西里尔也正色:“姐姐不想听到与那位,咳,有关的任何事情,如果你们知道得太详细,在她面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明明是为了树着想好吗!” “好的,我们会帮你打掩护的,亲爱的舅舅,让母亲知道确实不太好。” 西里尔略微沉吟,很快就轻轻地笑了一声:“就算我们不说,姐姐迟早也会知道。至于什么时候,能不能稳住姐姐,就看那一边的进度如何了。” 西里尔说,没关系,等着就行。到时候都不用隐瞒,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映入眼中的字体工工整整,只带有些许清秀轮廓,看得出来是握笔人一笔一划严肃写出的,想来,她便是极其认真严谨的性格。 然后,下文的内容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上来就道歉,已经很奇怪了。还有更奇怪的内容在下面等着。 她竟是直接写到,自己对西里尔之前说的土地问题还有一些困惑,想得到进一步的解答。 “唔?” 他看到了这封王亲笔书写的信的最后。 也许国王自己都未能及时意识到,在书写之时,她几经踌躇,羽毛笔尖沾染的墨汁滴落下来,险些破坏了末尾空白干净的画面。 在这里,国王写到: “会有这奇妙的机缘出现,我想,这正是您正直、善良,且拥有一颗高尚心灵的证明。我一见到您,就产生了您与我有同一个追求的感觉。您关心人民的疾苦,并付出了行动,这是其他就算有所察觉、却始终无动于衷的人无法做到的。”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径直要求得到西里尔的帮助。 她更为渴求的是平等的交流,并将自己对康沃尔公爵如此迅速地亲近起来的原因,归咎于他们有同一个目标,可以成为朋友。 有一定的因素存在,但最根本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 “陛下,我很惭愧。” ——您是否能让我下定决心,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劝服摩根姐姐,将那段本就不应该再持续下去的仇恨彻底斩断呢? 尤瑟已死,但摩根并没有把恨意消散,反而将之延续到尤瑟与母亲诞下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新王“亚瑟”身上。 他的心不可避免地偏向了摩根,但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二姐也很有好感,自是存着不想看到亲人自相残杀的考量。 而目前,虽然说来十分抱歉,但他并没有确定下来。才和阿尔托莉雅见上一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让他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您的睿智和决心都远超我的想象,我已经可以坚信。不负您的期待,陛下,我万分期待与您的下一次通信。” 两人以信件的形式进行的交流开始了。 当然,除了如此郑重的国家大事,许多时候,信中的话题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拐到日常上来——一般把话题拐弯的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康沃尔公爵。 就这样,在第一百零一封信里,正在召集全国上下英勇骑士、本来应该忙得脱不开身的国王仿佛很是淡然地提了一句: 而且,也不用“友人”婉拒,她已经在路上了。又及,随行者是宫廷魔术师兼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