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一开始没有表露真实身份就来接近你都是我的错，可我的本意不是想骗你，而是想远远地看一看你好不好。看到你过得很好, 我应该放心了，但又因为你人真的太好了，我一不小心就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 事实证明, 梅林的危机意识还是很靠谱的。 但是, 就算没走出这一截, 在这之前，就已经有几百米的错误垫着, 再怎么能言善辩, 也无法将局势扭转到有利的方向。 ——关键是, 还不止干了一件。 他成功地把从来没生过气的人惹生气, 还让这个人下定决心不再与他纠缠，难度系数如此之高，实在是…… 西里尔语气生硬地提前说道。 有魔术师的缘故，可西里尔明白，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没能冷静。 ‘……不能迁怒，也不能耽误正事。’ 他很不习惯被愤怒的情绪影响的感觉，也不喜欢一鼓作气摊牌后，心中莫名出现的空落落的滋味。 心忽然有些刺痛。 有点孩子气流露出来，就仿佛此时扭头不看，他便没事了。 轰隆隆！ 宇智波斑不愧是能把诸如尾兽的强大生物搓来碾去的最强忍者之一，他的眼睛似乎不是单纯的写轮眼，能力更为强劲，在血继界限上差了他几条街的宇智波带土一时还挡不住他。 在宇智波斑眼中，宇智波带土只是一个挡路的，他真正的目标还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金发青年。至于金发青年旁边那个花里胡哨的白发男人，那就更看不见了。 而所谓祸不单行，说的就是此时此刻。 其后，原本只有一道的裂痕如蛛网般密集地扩散开，木叶斥巨资修建的室内考试场馆顶部破碎了，崩塌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在蛛网蔓延至极限，再也支撑不住的碎块纷纷坠下之时，如疾风般凶猛的男人已然来到了极近的地方。 他只是看着对方杀气腾腾冲来，却没有丝毫畏惧，似乎也没有回避的打算。 宇智波斑或许也感到一些惊讶。 然而。 宇智波斑的身形虚晃了一下，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是幻术。 有人用幻术迷惑了他的视线，水平极高，但是，拥有轮回眼的他只被影响了一瞬，就立即将之堪破。 他往前一看。 才有点弧度的嘴角立即抹平，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皱起，宇智波斑突然又生气了。 场馆的天花板彻底崩塌了，遍目都是弥散的烟尘，大小不一的水泥碎块铺满了地面，四处还有突兀翘起的巨大钢筋。 “虽然确实有这两个动作，但不包括内在含义。” 但是，效果好像不太好。 西里尔：“我没有……” 他多此一举了。 “泉奈，你打算阻止我？” “……如果换一个人，我此时绝不会插手。” “现在的我愿意支持你的一切愿望，即使这个愿望在其他人看来，全都是错误。” 然而，还有转折。 宇智波泉奈忽然捏紧拳，面露愤怒。 波荡的情绪会影响诅咒反噬——以往这时候，西里尔都会及时出言阻止。先生下意识维护了的他微微一笑，笑中似是满含欣慰。 “……” 宇智波斑沉默了半晌，才道：“这番话，那一天你已经对我说过了一次。” “那个时候。” 是的，在多年以前——对宇智波斑来说是多年以前——他们兄弟二人就见过了一面。 泉奈避开西里尔等人，独自来到了地底。 虽然见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衰老得几乎不能行动的老人。 他把白绝丢到兄长脚前，让它把之前滔滔不绝交代的话再重复一遍。魔药的效果还没有消退，所以，白绝依旧无法撒谎，只能把它们真正的图谋托盘说出。 也许，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想要让真相大白，可他兄长的回应却并不合预想。 ——泉奈，为什么你所有的说法，全都建立在我宇智波斑，一定会失败的假设之上？ 虽然本质是同一个，但这个兄长不是他所认知的那个兄长。这个宇智波斑历经了更多，苍老的身躯限制着他的行动，却限制不了他的野心勃勃。 因为，答案是“梦”。 就连梦的内容都是连续的。 脸色惨白的兄长亲手为他盖上一层白布，而在那之前，死去了的青年眼上还盖着布条，眼窝的位置干瘪。属于他的眼睛，换到了兄长的眼眶。 宇智波一族衰败，两族停战结盟，木叶村建立……果然是这样的发展。 千手扉间还是那个讨厌宇智波的千手扉间，只是，作为火影时，他还算是把偏见与正事分开来看，没有特别地针对宇智波。 然而——千手扉间偏偏死了。 他看到宇智波一族始终与木叶不容，最终落得被灭族的结局。 他看到有无数人被带土利用，无数人家散人亡，忍界战火又起，仇恨攀升至难以化解的顶点。 即使最后，辉夜还是被打败，忍界恢复了安宁。 曾经支离破碎的疤痕不可能立即痊愈。 ——宇智波斑。 泉奈在梦中看完了整个故事，感触最深的不是兄长的落败，而是，直到那时方才惊醒： 真的改变了这么多。 未来的确是未来，却不是如今的他的未来。 毕竟。 …… 宇智波泉奈对兄长道。 只不过。 “所以，还是你动的手脚？” 西里尔适时地露出歉意的浅笑。 宇智波的老祖宗果然不同凡响，一边噼里啪啦轰地揍着人，一边还能分出心思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 被大蛇丸用禁术“复活”的死者，本来有两个。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另一个才是此时站在这里的宇智波斑。 初代火影先出来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召唤的千手柱间的灵魂，结果来的杀气腾腾的宇智波斑。 所以，大蛇丸悲剧了，重回人间的宇智波斑才能如此自由地毁坏木叶的公物。 西里尔从容地说着，忽与面色怪异的宇智波泉奈对上视线。觉到顾客的不解，他温和解释：“谢谢您，宇智波泉奈先生。不过，您方才其实不用担心，宇智波斑先生……他只是吓吓我而已，不会把我怎么样。” 又是这种笑，这人也太讨厌……不，太自信了吧！ 被他毫不留情轰飞出几百米远的宇智波的后辈小朋友，到现在都没飞回来呢。 注意到这一步的泉奈顿时紧张，心道难道兄长真的要把笨蛋西里尔杀掉泄愤，正欲再度劝说之时。 隔了这么久，最后才轰然摔落下来的一块巨石砸在了对峙的两方中间，宇智波斑走上前去，便是大摇大摆地把巨石当做座椅，直接抬腿跨了上去。 “你们两个，似乎关系不错。” 西里尔一本正经地说：“是的，我们是顾客与卖家的友好关系。宇智波泉奈先生很好沟通，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仿佛不知道泉奈听到前一句话露出了明显不高兴的表情，他继续微笑：“我还将宇智波泉奈先生视作早早建立起了友谊的朋友，就是不知道，宇智波泉奈先生怎么看……” “抱歉——这样可以吗，泉奈先生？” “你们是朋友。泉奈，也是你救的。” “——那么，就是这个理由。” 西里尔的笑容也不由得扩大。 执念散去，用着土做的身体的男人依然不掩英姿勃发，豪气万丈。 西里尔救了宇智波泉奈。 因为，能够活着出现在眼前的泉奈…… “兄长……” 宇智波斑招手让他过去，泉奈一靠近，就被兄长一把拉到身前，按头盯着看了半晌：“之前我就想问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那时候好像还完全看不见，现在好了？” 被兄长问到，宇智波泉奈才想起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眼睛。虽说没有不适的感觉，但他也不确定，便把目光投向西里尔。 刚好，这时候，被宇智波老祖宗不耐烦地轰飞老远的另一个宇智波，也心急火燎地冲回来了。 “西里尔哥哥！没事吧！” 他以为自己吃了这么久才赶回来，会看到相当惨烈不忍直视的情景。 “……” 宇智波带土差点抬手擦擦自己仅剩的那只眼睛，还以为自己可怜兮兮的二勾玉写轮眼用得太多导致视力锐降，连幻觉都出来了。 他居然看到，把被西里尔哥哥放生的他揍得满地打滚的宇智波斑，此时正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头上，泉奈叔叔坐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带土从未见过的喜悦的笑。 随后，紧张地再一看。 带土：“噫！！！” 被老祖宗揍出来的青眼圈隐隐作痛，这么一瞧，好像还更痛了。 所以，在自己被轰飞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个到底说了什么呢…… 而他一过去，就听到平静下来的宇智波斑道：“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还是不认同柱间后来的做法，想要和平，一昧的怀柔和退缩不可行。” 带土：“……” 五代火影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英明神武的自己怎么就变成傻瓜了，也不知道他们这副架势，是继续打呢还是不打坐着干唠嗑呢。 “让世界变得和平美好，这样的愿望，说起来是很空泛，但我相信，它并非不能实现。”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充满希望的故事……”说到这里，他有些突兀地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停顿过后又仿若无事地继续说下去，无视了魔术师猛地抬头望来的视线。 “……是啊。” 暂时离开兄长，走到金发青年面前，他与给自己带来诸多变化的神秘店主视线相接。 “虽然迟了些，但是，言归正传。” 如此郑重，以至于泉奈虽然觉得奇怪，也认真地回答了他： “太麻烦了，不杀了。” 也就相当于，执念化解，以最为平和的方式。 西里尔真诚地祝贺他。 在场之人，也只有两人能够看到这一情景。 这些光点代表诅咒，本应是晦暗得宛如污泥的黑色，但此时所见，却是净化后的莹白。 光点离开宇智波泉奈，终于回到了真正被诅咒所缠的那人这里，融入了他的身体。 西里尔闭眼，缓缓地捂住胸口。 似乎有站不稳的趋势，带土眼尖，刚想伸手去扶，结果有人速度比他还快，早已经把面露虚弱的西里尔扶起。 这人的声音低沉，透露着内心的复杂，像是悲哀。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再睁眼，过白的脸色没有好转，但那双绿眸竟然极亮。 “那么，我的售后服务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如果可以的话，在我送您回去之后，希望您能劝说原委托的顾客，让他删除对本店的差评……” 带土终于忍不住插口了，而泉奈也是经此提醒，才猛地回神，回头，对上兄长似笑非笑的眼神。 似乎早就猜到了真相的男人说道。 男人的弟弟死在了过去，在这里相见的他们，其实是两条本不应该交集的平行线。 非要纠结的话，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的差异可以纠结很久，所幸，兄弟二人都默契地将细节忽略。 好在。 带土听完了大致情况，颇有一种自己活在梦里的感觉——其实，能得到这样的结局，真的像是活在梦中了。 很有大人风范，成熟可靠的五代火影向故人们挥手告别：“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见！比如举办我和琳的婚礼的时候……咳咳。” 西里尔笑道。 好啦好啦，真的不多说了。 “……” 他高兴了。 “活在当下，未来可期的感觉，真是不错。” 另一个世界线。 “泉……泉奈？！” 不能怪他情绪不稳，而是因为转折也太突然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泉奈前一刻是奄奄一息地躺着，这会儿一见，竟然面色红润，精神十足，没有半点病气。 泉奈还一把抱住了他，用的力气极大。 “兄长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先把这个给你，这是西里尔送的魔药，可以根治万花筒写轮眼使用过度的后遗症，你记得把给他打的差评给消了。然后，我再把我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你，对了，你和千手柱间是不是还有联系？” “有联系就好，懒得啰嗦了，早点解决比拖着更好。把千手柱间叫来吧，这件事还是得一起商量，哦，还有千手扉间那家伙，等我把他揍一顿了再叫。好，兄长，你现在就去叫人吧。” 族长大人感到莫名其妙。 心里想着，算了，让泉奈高兴一会儿，冷静了在慢慢说…… 第一个差评，总算顺利消除了。 ……虽然他付出的精力严重超标，倒贴出无数魔药，得到的回报完全抵消不了支出，还花了这么长长长长的时间，简直是赔大了。 如果不去想还有十几个差评排着队要去解决……他就可以更高兴了…… 风尘仆仆的西里尔回到了他久违的小屋，屋内的摆设还跟他离开时一样，只是落了好一层灰，需要进行大扫除才行。 可是，西里尔沉吟：“嗯……” 他没走出几步，就坐在了铺着厚厚毛毯的地上，艰难地脱掉鞋。 “休息一会儿……吧。就这一次，我想……” 从角落里延伸出来的黑暗也铺洒在了身子略微弯曲的他的身上，只能看见青年似乎在颤抖的嘴唇。 他侧着躺了下去，不顾这里还是门口。 “……” “睡吧……至少，我让你睡去，在梦里，你不会这么难受。” 西里尔没有动，还是蜷缩着身体，被阴影涂抹成黑色的金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一旁，注视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正版的宝宝!爱你们，留言前五十发红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