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 这是被允许的?”
何明生问得直白,李天赐都被他噎了一下。
“放肆!什么都敢说出来,你有几条命?”
李天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面色有些不虞了,这个何明生未免胆子太大了,并且实在没个忌讳。
今日坐在这里的若不是他,怕是立马就要给他治罪了。
何明生站起身来:“大少爷赎罪,如今这里只有您和我两人, 您是了解我的,故小人放肆, 还望大少爷解惑。”
书房里静默一阵。
李天赐心中盘算着, 其实这也是他和钱展迟的心中刺。
都是以前造的孽,也该还了,若是能借着何明生的手把这根刺拔出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不是真正看重的是何明生, 而是何明生手中那块,代表燕宁的令牌。
“你是想知道听个趣儿, 还是想出手管这件事?”
这两者的区别就大了去了,也是在变相劝退何明生,少些好奇心,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何明生又怎么会听不懂?
“若是有能用得到小人的地方, 大少爷尽管吩咐。”
何明生的话没说的太死, 给自己留了余地,他自认为不是圣人, 平日里也不爱管闲事。
但是对于人牙子, 何明生也是十分痛恨并且厌恶的, 这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真真是该死!
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真真是力不从心。
不过若是李天赐能出手的话,联合钱家,他从中也出一份力,或许倒是可行。
李天赐却突然笑出声了。
“好啊你,把自己摘个干净,不过还是那句话,听完了,那就必须站在我这边了,我这可不是说书的,让你来白消遣。”
李天赐收起笑来,眸子晦暗深沉。
“大少爷说笑了,小人早就已经是站在您这边的。”
看来李天赐早就有计划想要开始实行,临门一脚,他正好也给遇上了。
镇上的牙行好歹是过了明面的,上面还有官府压制,做事不敢太过出格。
但是像以狗头为首这样的这群人渣,内里到底有多黑暗不得而知,哄骗拐卖这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想来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
还就是出在了他们村,刘柳家离他们家不过几里地,这不得不让何明生觉得胆寒,他的夫郎、家中其他双儿丫头,乃至汉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盯上了。
若可以的话,何明生也是想要把祸害根源给一并全部铲除,不能让这几颗老鼠屎坏了他们这一整锅的汤,雁回镇应该是安宁的。
李天赐瞟他一眼:“可想好了?想好了就坐下吧,若是心中有忌惮,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何明生点头,稳稳坐下,眼神坚定,毫不动摇。
李天赐挑眉,也不废话,开始讲述这一切。
原先李钱两家还未搭上皇家之前,只是这雁回镇的普通富户,当时的雁回镇远远没有现在繁华的一半。
钱家的发家并不光彩,三教九流都少不了要打交道。
手底下养的人也杂,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儿也专门由这些人来处理,时间一长,自然也有人不甘如此了。
狗头就是其中一人,他自认才华横溢却无人赏识,见惯了钱家的富贵,也受够了钱家的压迫。
于是他开始偷偷拉拢和他相识,并且手里有些小权利,同样野心很大的小头目们。
钱家对这一切都十分清楚,只是蝼蚁的联合反抗并不能让他们在意,因为实在太弱小了,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们,未免太无趣。
到底是跟了他们几十年,钱家有自己的考虑,不耐烦逗弄了,就把抓出来有反心的全都打压到当时最穷最乱的周边郊区。
渐渐地,也都忘却了还有这么一群人。
而狗头也在仇恨的驱使下苟活了下来,直至今日。
这期间已经完全丧失人性,做出了那天打雷劈的恶事。
且愈发老奸巨猾,似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放出去就再难抓回来了。
狗头孤身一人,不受任何拘束,也没有什么绊得住他的脚,东躲西藏,完全抓不住他。
跟着他的小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也有不少都被抓了,但是还是有那以身试险的,金钱的诱惑,已经让他们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恶鬼。
而当初的李家上任家主,也就是李天赐他爹,说动钱家家主,两家合力欺压其他商户,意图独占整个雁回,不给其他人活路。
也促使了狗头抓到机会,引诱说动各家联合对抗李钱两家。
当时还掀起了不少风浪出来,最后得利最多的还是狗头,挑起纷争后悄声匿迹躲了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也没人再见过他。
李钱两家根基稳固,没动摇分毫,不过最后还是落了个欺压弱小,不好的名声,纵使结果是他们意料之中的,还是如鲠在喉。
而现如今钱家在朝为官的那位也是因为得知了这事,对在雁回的钱家分支颇为不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