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给众人分着肉食,“都别客气!太子说了,在这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众将士听了,纷纷被逗笑了。刘季天生乐观,那种个性非常具有感染力。和扶苏、萧何这类人文士气质吸引其他人不同,刘季在的地方,总是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同样的宴会,太子叫很多人分过肉,可只有刘季能把分肉都给整个样出来。
兄弟们心里都有数。
刘季刚一坐下来,就有人给他倒酒。
渠丰在沛县,就一直对这些人感到不爽。
但是不知道怎么弄的,这伙人自打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咸阳城,时间久了,慢慢地竟然和弟兄们打成了一片。
太子的虎贲卫,那可都是地道的老秦人,几乎没有异国人。
这个刘季,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这样多秦人的喜爱,渠丰更加难以忍受。
渠丰忍将不住。
他一手拿着烤羊腿大吃,一边问,“刘季!你说你这个人,看着是个地痞无赖,可怎么就得到了太子的器重呢?若不是太子护着你,以你的个性,面对权贵肆意妄为,还能在咸阳城活到今天?”
“伱这得拿性命报答太子才成啊。”
夏侯婴听得,忍不住要站起来给刘季说话,却被兄弟们拉住。
“他是卫尉,我们的将军。在宫里要守规矩。”
刘季一听这话,酸不拉几的,“你这话说对了,没有太子,我什么也不是。可因为太子,我刘季才有了用武之地。”
刘季说着,赶紧给自己和扶苏倒上最好的酒,随后趁机给扶苏敬酒,“太子,这爵酒算我敬您的。”
“你倒是机灵。”扶苏自然将酒一饮而尽。
渠丰觉得太子已经昏了头,被楚人迷惑,他瞪着刘季。“刘季,你说你有什么用武之地?”
刘季站起身,对着众人大笑,“我是剑,太子以我起舞。”
这话说的十分高妙。
这些太子宾从中有些人听懂了,纷纷为刘季的气度乃至对自己清晰的定位鼓掌。
渠丰一脸鄙夷,随后他吐出自己吃进去的肉,将肉踩了一脚骂骂咧咧,“真是个贱骨头。”
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也许早就愤怒了,扔下碗就去和对方干架了。
可是刘季却一脸平静。这个渠丰,自己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后就不叫刘季。
扶苏平静地望着眼前这幕闹剧。
当初给渠丰机会,让他杀刘季,他不得行。现在刘季得到众人的追捧,他又妒忌刘季,出言讥讽。
难怪我以前只觉得宫里只有我一个人厉害,原来这竟不是错觉。
身边一个个的,都是怂包。
自己身边朝夕相伴的将士,理论上未来自己可以外派边疆的将士,不遇事还不现原形,光是遇到刘季这样的人,就这么嫉恨他,想要打压他,不知道到了外面是什么样子。
国家只有重用有才能、有公心的人,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不是到了他的手里,只重用附和自己的人。
当刘季萧何等人来到宫里,暴露出了许多问题。这让自己更加坚信当初去沛县请萧何的选择是对的。
汉初三杰,还有两杰未倒手。张良是不用想,韩信算算时间,不过是个小屁孩。抓回来也许还给养废了。
那就只能想想其他人,只有得到才士,才能壮大自己。
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吃吃喝喝。
连夏侯婴都把气给消了。
可渠丰无法忍受,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是刘季这样的人大出风头。
他决意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
“太子,秋狩大典就要到了,到时候太子要带上谁呢?”
扶苏看着渠丰。
他知道,考验双方实力的时候到了。
“今岁秋狩能来狩猎的战将少,我们宫中多派些人,好热热场。”
“加上去年的人,今年夏侯婴为我驾车,刘季为后卫吧。”
公然的厚爱,打翻了嫉妒的火炉。
渠丰不小心将自己面前的酒水给打翻。
刘季和夏侯婴被人推上去拜谢扶苏。
渠丰也只是站起来领命。“唯。”
扶苏知道这两伙人必然日后结下梁子,但这也是考验两方能力的好机会。
如果渠丰连刘季都对付不了,那就别管自己以后重用刘季了。
灌夫在侧本喝酒喝的好好地,看着渠丰非要折腾两个新来的,自取麻烦。这时候,他想起扶苏说的话,去年秋狩时带的人,去年他们还有信。
少内史,他怎么就走了呢。
灌夫一个人望着案上的酒,酒里映着一小弯月亮,他喃喃自语,“变了,都变了。”
“太子,大王日前说,今年诸位公子也要来参加秋狩。十八世子也要参加吗?”粱突然问起。
“八岁的孩子,带出来太危险了。”扶苏担心胡亥年纪太小,到时候狩猎的时候刀剑无眼。
粱则大为惊恐地道,“是啊,之前太子您不在,世子在枢机阁偷拿您给工匠的配方,自己炼制炸药,险些把牙给蹦没。”
“带着十八世子前去,怕是要秧灾众人。”
扶苏,“这么说,危险的是我们了?这小子,竟然比我小时候还要调皮,可有受过责罚?”
“甘棠夫人责罚十八世子一个月不许出门。到现在都在宫里待着,听说太子回来了,整天扯着嗓门大哭大闹,说要见您。”
考虑到国家的未来,扶苏必须和弟兄们打好关系,老是让他们惧怕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让他一起参加吧。到时候请淳于仆射一同参加啊。”
“唯。”
帝国的未来,还得靠血脉关系来过渡一下啊。
说起来,扶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弟兄了,自从自己搬出桂宫,也就不了解内部的情况。
自己得在桂宫里安双耳朵。
等到宴会结束,刘季就问弟兄们,“十八世子?他是谁啊?”
“太子的十八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幼得到太子喜爱。太子将其养在自己宫里,让自己的老师去带他。”
“我怎么没见过。”刘季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太子被封为恒阳君,恒阳宫扩建兼并了数座宫殿扩建,地方很大。你能活动的,只有太子宫殿前方而已。”
“而且十八世子非常调皮,老是爱闯祸,太子命令淳于仆射教导他,这才勉强有点规矩了。”
淳于仆射,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刘季就想起刚到宫中遇到的那一双把自己从头打量到尾的眼睛。
“原来这个儒家的粗脖子,是十八世子的老师啊。怪不得他他们横。”
“不止如此,淳于仆射也曾经是太子的老师,更是当今廷尉的好朋友。”
“什么?!”刘季忍不住惊呼。“他们还有这样的关系。”
“整个咸阳宫,稍微圈点一下,都是亲故朋交。”
刘季抽着嘴,心道,‘难怪这些人这么不待见我,我看不是因为我不规矩,是因为我背后没有势力。若非背后有太子,自己恐怕早就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围起来射死的那种。’
话说着,小兄弟偷偷附耳告诉刘季,“不过太子和我们,也都不喜欢淳于仆射。”
刘季笑得眉毛都飞起来,“是不是因为他是儒家的人?”
“太子亲儒,你难道不知道吗?至于不喜欢淳于仆射,那是因为他太刚正不阿了,木头都没他那么直。”
刘季心里犯着嘀咕,这都什么关系啊。
韩非是太子的老师,淳于越也是太子的老师。李斯害死了韩非,淳于越是李斯的好朋友。
太子亲儒,却又和仆射不亲近。
……
乱了,乱麻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