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望着刘季,“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经也想着做个正人君子。我想过要听从儒家的经义,让自己这个储君先做好自己,恪守为人君的本分。”
“因为我想让自己做好,这样我的臣子就会自然而然守正,天下就能够太平。”“但是我遍观史书,发现事实并非这样。我才明白,我的君父是从一切不可能的道路中走出了一条路。”
“而我也知道,做一个圣明的君王,并非是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非得以法、术、势等霸王道杂之不可。”
刘季望着扶苏,这个人还真的是人如其名啊。
像天上高高挂着的白月亮一样,一尘不染。
难为他曾经竟然有那么单纯的想法。
如果他是秦国太子的话,那他一定造了秦王政的反,自己来当天下。
刘季被这个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刘季喝着酒,不住地笑着,他没有正面回答扶苏。
就是这一下,众人才发觉出来,这个刘季,是真的非同一般。
连渠丰都感到这个刘季简直是不可思议。
太子最大的优点是读书太多了,可是最大的毛病也是读书太多了。
凡事,有利有弊也正常。
可是这个刘季本来看着疯疯癫癫的,结果是个人精。他一眼就看出了扶苏的问题。
吕泽坐在台席上,听了一晚上,也吃了一晚上。
偶尔喝点小酒。
这个刘季,抱负可不小。太子把他留在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宴席散了,刘季自然也被‘请’留了下来。他也住在了驿馆。这就让刘季非常不爽,他本来打算出去和兄弟们吹牛,可是秦人不许他出门。
“好好好!进了你们的门,就不让我出去是吧。”
大半夜,刘季还在耍酒疯。
扶苏自然都听到了,只是半夜里一个人在按剑擦拭。
吕雉听到这个人喧闹不止,忍不住贴过来问,“太子,门外是什么人?”
扶苏望着吕雉在黄昏般烛照下的脸,好似雪一样白,双目像潭水一样清澈。
“一个比谁都清醒,但是却装醉的人。只是他这样的个性,在我身边注定不能长久。可是放他出去,他却要惹出祸事。”
“看来太子很是为难。”
“没什么好为难的。能用多久就用多久,等到他想走的那一天,就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吕雉望着扶苏的脸色,明显感觉那个该去的地方是个不祥之地。
这时候,刘季还是不肯停歇。
他太兴奋了。
“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兄弟!”
渠丰阻拦不住,正想猛地踹他一脚,却被赵佗上前拦下。
赵佗揪住刘季的衣领。
“你出去,告诉全天下人,我们秦国的太子在你们沛县。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让天下刺客都来刺杀我们太子,这就是你的目的?”
刘季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扶苏会因为自己而面临危险,他竟然真的止住了。
随后士兵们抬着刘季去了厢房睡觉。
“在他的厢房边,多加一圈守卫。”赵佗下令。
“唯。”
等到刘季的事情消停下来,渠丰却气得睡不着觉了。
太子虽然没有封赏刘季什么,可是对他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再这么下去,哪里还有他出征作战的份。
“赵将军,我看这个刘季日后怕是要给太子惹麻烦。可是太子心地仁慈,对他的缺点视而不见,只看重他的长处。我担心太子日后为他所连累,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佗也不喜欢刘季。
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不拘礼节,实际上反应敏捷,胸怀大志,不是个简单人物。
但是,他只是个军中的小都尉,才刚刚立了战功。被蒙将军派来保护太子。
这件事不是他能管,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看蒙将军怎么说吧。太子喜欢,仅凭你我又能怎么样。”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