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只有杨缪一个人等着他。
这时候,杨缪又道,“将军,如今只有您亲自一个人前去,才能让所有人幸免于难。”
李信勃然大怒!
他双睛瞪圆,虎臂蹭的一下举起,把大他十岁的杨缪揪起,悬空提着他高于地面三尺。
“你胆敢欺骗我!?”
杨端连忙拦下,“李将军,有话好好说。”
李信叱责,“你也不是好货!沆瀣一气!”
杨缪并不惊恐,“将军,实在是因为我等都没您本事大啊。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您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高啊!”
李信听了,竟然觉得不好意思,他又把杨缪放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缪整理好衣服,十分生气地道,“我救了将军的爵位,将军不谢我,还要打我。这是为什么?”
“你救我?我呸!你分明是骗我!如果你昨夜不说那样的话,我早就上报太子了。现在我刚回来,你却又食言。”
杨缪却道,“李将军,做人不能这样。我当时是劝阻太子,先去将功折罪,否则将军半夜打扰太子,将军作为负责城防的人,一定会被太子换下。负责保卫太子的人,一向是蒙将军和王将军。”
“李将军只是负责了一次城防,就出现这样的过失,若是给太子造成伤害,谁去原谅李将军呢。太子必定会叱责李将军,让蒙将军代替李将军。”
杨缪望向李信,“伱说是不是?”
李信还真的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蒙恬非常稳重,他负责的城防,从来没有出过叛乱,这是真的事情。
“可就算如此,我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子要责罚我,就责罚我吧。”李信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李信觉得,隐瞒和欺骗太子是不正当的。
太子对他有恩,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可是将军,我秦国就您这样一位飞将军啊。当初太子派人偷袭楚国,那么多将军没选择,只选了您。您当时那是什么情况啊,刚刚让秦军吃了一个败仗。可是呢,太子根本没有怀疑您的能力。”
“还让您去打仗。太子这是得多看重您啊。您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就因为自己一时的过失,这就想着撂挑子,您犯下这样的过错,只会让太子为难。到时候大家不会埋怨您能力不济,只会说太子没有识人之能。”
“而且您今天接受处罚了,就此离开军营,等到以后太子有需要了,太子又去找谁呢?”
李信被说的百口莫辩,他叉着腰的双手拿了下来,开始不住地摩挲自己的配剑。
杨缪望着李信这般,趁热打铁,“将军,现在只有您一个人,可以救我们所有人了。”
“太子甚爱将军之才。将军前去告知太子实情,又说现在各位将军们都还在外面平息叛乱,太子见到事情无可挽回,而您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必定不会对您生气。”
“这时候,太子就会把主力放在解决事情上,而不是指责您。如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李信还是有些怯意,“当初说好的,我们一起去,怎么到头来……”
杨缪就对李信道,“我今日听人说,太子今天根本没有召见楚南公,反而心情极好,还打算出去打猎。现在正在北苑里晒太阳,太子既然心情好了,我们也把情况补救好了,将军还有什么惧怕的呢?”
“什么,太子没见楚南公?”李信振色。“惧怕,我惧怕什么了!楚南公那厮,早该死了。蛊惑太子,他该被处以车裂之刑。”
“是啊,将军现在可以安心了吧。太子并未昏聩,只是对那楚南公一时兴起而已。造反叛乱之事牵扯甚多,太子知道一定全力扑在这件事上,等到时候我们告诉太子,楚南公也逃走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李信望着杨缪,难以置信地问,“五大夫一夜之间,就把这一切都谋划好了吗?”
“为众人谋,一夜未敢休息。”杨缪作揖。
李信歪头望着杨缪,“你可真是聪明啊。”
——
此刻,李信正走在廊道里,望着湛蓝的天空,他身上一身泥泞,昨晚的雨水到现在都没干,走起路来,靴子里满当当的水,压在木板上发出响声。
李信平安归来,杨缪见到,赶忙上前,“将军,无恙乎?”
“无恙。只是太子说,要彻查这件事。”
杨缪喉头哽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大事。太子会体谅我们的难处。”
李信没有说话。
到了傍晚的时候,寿春城里陷入一片绝望的死寂。
秦军的马车在城中各处巷道里来回穿梭,身后拉着试图逃跑的楚人,有的是贵族,有的是平民。
十几匹马在城头奔走,后面拖着已经死去的尸体。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
夕阳西下,乌鸦在树枝上排了一排又一排。
他们不住地发出难听的叫声,呼唤亡魂。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