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时,赵成派人前去探望赵高。只见赵高倒在地面上,嘴唇冻得发紫。
这季节,晚上是极冷的。
一口口热汤灌下去,赵高这才醒过来。
等到赵高醒来,他顾不上别的,只问最要紧的事情,“大王可有说过,几时接我回去?”
这些人不说话。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曾经耀武扬威的中车府令,如今会有这样披头散发,满身淤青伤痕的一天。
虽然他们的荣华富贵全来自赵氏兄弟,可是眼前之人让他见了,一个个都心生厌离,不愿靠近。
赵高知道这些人都是鼠辈,便不和他们计较,又问:“大王可知道,我在这里受罪?”
“大王说,日后宫中不许再提赵常侍。”
赵高眼底一暗,一颗心也是凉透了。
“你们可知道,是谁教唆大王不让我回去?”
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了解赵高。谁敢和赵高过不去,赵高就要他们死。可是赵高想问的这个人,他们根本不敢提他的名字。
这些人再度沉默。
赵高只是略一盘算,就想到了恒阳宫那一位。
为免这些人看出自己势弱,和之前的那波人一样又开始对着自己落井下石。
赵高好言劝告,“你们回去传话,让赵成按兵不动,这些日子苦都由我来受。等过了这段时间,大王想起我来。我还是回去带着兄弟们享受荣华富贵。”
等到把这些人哄骗住随后打发走,赵高这才汗流浃背坐在石槽上,周围几匹马则都瞪大眼睛望着他。
别看是个马厩,可是这里的环境比起当年在永巷的住所那要好得多。
这可是接待国外贵宾的马厩,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打扫清理,防止马厩生虫亦或者阴暗潮湿。
赵高冷笑,“还真应了李斯那番话啊!仓库里的老鼠比厕所里的老鼠都要高贵些。”
赵高自打醒来知道自己彻底废了,整个人便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马厩外寒风呼呼地刮着,赵高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间心也寒透了,渐渐地眼睛哭出了血,血和泪混在一起,涟涟而下。
“果真应了老母的话,人活一世,只有自己靠得住。我今日遭遇的,日后一定百倍奉还于他人。”
“我以后不要再做大王身边的一条狗了。”
“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黑夜里,赵高兀自对着月亮赌咒发誓,面目异常狰狞。
卧在地上休憩的马望着赵高,眼里满是鄙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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