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督战官看到这种情形,急忙击鼓收兵。
冲锋队欲往回退,可是楚军并不愿意放过。
“知道失去家人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了吗?现在轮到秦军来尝一尝了。”
楚军也在战车上于风中咆哮狂怒,将士们喊得撕心裂肺,眼泪也都迸出来。
个个额头上,脸颊上,胸前都带着血,有的人早就胳膊断了,只是靠着筋肉连着。
楚军持着利剑想要追过去,却被楚军的鼓声给喊停。
“大将军有令,前锋撤退。上战车!”
楚军个个心头一震。
这督战官很快就把前方战况告诉了李信。
李信坐在帐子里,他却发起了懵。
他和众将都望着舆图,斥候和令官在舆图上手忙角落插标识。令官手中汗涔涔一片,整个人后背上都冒着一层滚了油脂的汗。
李信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在过去,李信就是那个和督战官在一个战车上站着的人。李信很小就参加战争,他当时就发现,督战官老是跑回营地去通知将军前方状况如何,坐在帐子里的将军却还在看着地图和听着汇报做决策。
可是他当时虽然年纪小,只用眼睛一瞪,顿时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应该进攻。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将军却因为留在帐子里,白白浪费了好几次合适的进攻机会。
让原本能在一炷香的时辰内解决的问题,非要变得打两个时辰。
从那个时候起,李信就立志要不做坐在帐子里的将军。
这样的话,他也对他心中最崇拜敬佩的男人——秦王政说过。
当时秦王政告诉他说,“若是旁人,寡人只会觉得他是年少轻狂,无知之徒。可是独独对你,李信,寡人相信你的判断。如果说我秦国真的会有能在阵前第一线指挥作战并且能够带着大军打赢战役的人,那寡人相信,那个人就是你李信。”
李信冷静下来。
他当即拔出了自己的剑。
众将看着,一个个都恨不得跪地求饶。
“大将军,您得在帐中坐镇啊。”
“镇什么镇?伱们都聋了吗?我们的冲锋队死伤过半。楚军这是要拼了命和我们打。倘若我们就此落败而走,楚军就会在气势上压过我们。”
“而且我们后面是伏牛山,前面是平舆。要么退,要么战!要你们选,你们选哪个。”
有时候,一个重大的决策失误,往往是因为之前接连做错了好几次小决策,导致最后路子越走越窄。
李信自以为自己在做一个对的决策,实际上只是在两个坏结果之间去选择一个相对程度轻的决策。
很快,秦军就变换了阵型。
秦军的弓弩队上来了,他们个个威武不凡,浓眉大眼,气势极大。
他们齐齐驱赶着战车,将战马逼仄成近乎一条齐平的线。
战马的鬃毛都是油光发亮的,这些天他们可在山林里吃了个饱。当然误食毒草死了的也有十几匹。
这些战马一个个眼神狂躁,四蹄不安地踩踏着地面,就像是他们的主人一样。
但是秦军的马从来就不是战场上的重头戏,重头戏是他们身后的大型战车,四个战士持着弩机,摆列成战阵,搭建好弩机。
这箭头,自然对准的是呼啸而来的楚军。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