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有关中的风气,老百姓们都在黄土地上埋头做事。
而新郑一带,因为水乡多的原因,百姓们大都在水田里卷起裤管插秧。其实古人种田,根本不是史书上写的那样‘精耕细作’。
他们大部分人种田,都是十分随意地把粮食种子撒在田地里,只要气候好,基本上一年不愁粮食。
在古时候,种田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至于秦国西面的羌族。他们更是洒脱简单,春天到了,羌人骑着马,找到一块开阔平坦的平地,如果有羊圈牛圈,也是更好。
羌人直接骑着马,将粮食从袋子里漏出去,也不翻土。
当场播种完就骑马扬长而去,随后等到收获的季节,看哪里有麦子,就收取哪里的粮食。
他们不愿意在同一块土地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基本上一直都是追逐草地、河流过着放牧的生活。
和中原人的生活大不相同。
义渠国过去就是这样,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在秦国人的统治、改造教化之下,慢慢地学会了中原人的耕作方式,并且因为修建了房屋,分得了土地的关系,开始被迫固定在某一方土地上
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伴随着秦国的军事扩张,各诸侯国的文明,也在被秦国吞并,有的被秦国吸纳接受,有的则被秦国摒弃。
其实中国的文明,也是在这短短的十数年之间,不断地交融汇合,熔铸新生。
一种制度诞生的前夕,往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酝酿,积蓄,随后才能慢慢走向成熟。
中央集权制度从秦国商鞅变法开始,就已经在萌芽了。
等到秦王政继位,他利用韩非提出的法、术、势,把这个迄今为止没有好听的名字的制度进一步完善,并且将其在现有的物质基础上,使其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效力。
当秦国的军旗插在各诸侯国的城池墙头上,首先是对异国进行了政治文化的否定,其次便开始大刀阔斧、不容民众置疑、更不允许其反抗。
和扶苏原先预想的,根本完全不一样。
过去秦国是忙着打仗,疏于对六国百姓的思想教化,只是单纯地占领城池,管辖治理当地。
但是现在扶苏把那些水下的问题都捞到了水面上。
以嬴政的个性,地方各地的实情,再加上扶苏建议的整顿兵马,在短时间内快速地灭楚破齐。
这些事情都在无形中给各地的郡守县令施加压力,让他们被迫在短期内完成秦国对他们的思想文化改造。
以咸阳城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整个秦国都在接受秦王政的直达命令。
他们从一道道征调令之中,感受着有着虎狼之师秦国的君王对他们进行的压迫。
因为过去六国权贵治国,昏庸当朝,百姓大多都在黑暗里浑水摸鱼,凑合凑合过日子。
突然冒出个秦王政来,他对于治理天下有着无比强烈的欲望,而且非常霸道。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听他一个人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完美主义者,高度强迫症患者,他不仅要让民众遵照他的意思做事,而且一定要做好。
如果一遍做不好,那就再来一遍。
如果有工程,那工程的质量更加不可以马虎。一条驰道,如果修的不合乎规范,秦国的将士就会勒令民众反复修建,直到修的能让秦王满意。
天下人本来都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浑水摸鱼过日子,等到秦王政一来,不许摸鱼,不许造假。
秦王对自己的要求就非常严格,这种对自己的要求,自然而然也降落在对他的儿子,对他的臣子身上。
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感到十足的满意。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