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说的是,下棋,消遣而已,本来输赢就不重要。更何况你我二人本就是亲人。”
“叔公一家大小的性命。”
扶苏意欲复答,熊启却站起身,“你看你的少内史走来了,我们去林间走一走吧。你身边这些个随从,我看都不怎么懂得察言观色啊。”
扶苏复道,“输赢本不重要,可是如果要劝说某个人,那就要拿出实力来。”
“太子这是要作何啊?”熊启笑着,用衣袖拂了拂棋盘面,掠起几片桃。
熊启闻言,眼中的光立刻黯淡了下来。
扶苏还是呈现站立的姿势。
太子还说要让自己做他的太傅。
灌夫本来不同意,但是听到信的话,只能委屈地站在原地等待。
——
熊启大笑一番,笑声飘到了桃林边上的湖泊,“太子话说反了吧。只有大王同意,我才能够愿意。”
熊启僵了半天,扶苏缓缓抬首,“叔公意下如何?”
“我何德何能,能做太子太傅呢?”熊启从来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曾几何时,嬴政和王后把扶苏保护的死死的,怎么如今竟然肯放他出来。
熊启对此没有回答。
扶苏不提还好,一提熊启现在的处境,熊启就恨得牙痒痒。
熊启以之为惊异,他并未站起身来,他做丞相也很多年了,养尊处优,只需要对一个人站着说话。而那个人通常会给他赐座。
“你说什么?”
“少内史一向不是跟着太子寸步不离吗?怎么如今肯带着我出来。”
信看着灌夫,故作生气地道,“还不是因为你,昌平君是太子的叔公,你竟敢在昌平君面前造次。方才昌平君对你不喜,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我这里还有一片湖,名为七彩湖。每逢雨后,湖上必定现彩虹。不知道太子是否愿意前去观赏。”
“我小时候就希望叔公做我的太傅,如今叔公终于不用做丞相了,做我的太傅不是正合适吗?”
熊启沉默良久,扶苏一直和大王关系一向亲近,今日忽然说这种话,难保不是帮助秦王政套自己的话。
熊启背对扶苏望着湖面,露出笑容。
扶苏这么做,只让熊启感觉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我说的实力是,能够劝动昌平君的实力。”
他参与的密谈比扶苏的远远要多,像扶苏这样的说法,明显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扶苏忽地站起,来到熊启的身侧,对他行大拜之礼。
“叔公难道忘了,我小时候和叔公说的话了吗?”
“叔公教训的是,下次不带他们过来了。”
太子太傅,这样的条件诱惑,扶苏就不相信熊启不动心。
秦王罢免了自己的相位,朝中那么多人不可能愿意忍耐他的。
“当初在柿子林。”
自从他的母亲云阳公主去世,熊启不再相信有什么亲人。妻子如衣,儿女如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熊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手中的棋子也不小心掉了下来。
“我听说,要有所得,就必要有所失去。叔公只要愿意做我的太傅,并且为之付出点小小的牺牲,君父一定会同意的。”
熊启眸中忽地闪着亮,“什么话?”
扶苏说罢,熊启额上则拧起条条青筋。
“这就是你所说的小小的牺牲?”
“叔公,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宫去了。话我已经告诉叔公了,就看叔公接下来怎么考虑此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