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穿越者。
听到扶苏的话,信和粱同时眸子一震,对视一眼。
“可我,想让他活下去。”扶苏说着,随后他看向了刘长。
长摊着两手,求饶似地道,“太子,我也没法啊。韩非姓韩,他的心里只有韩国,他是不可能辅佐太子的。”
“我也没想让他辅佐我。而且把他留在王宫里,他也从来没有害我。我只是想让他活下来,让他归于乡野间也好。”
“太子……”信眼中闪着难以置信。“您为什么要如此厚待韩非呢?其实他就是个榆木脑袋,虽然写的文章很棒,还对我也曾说过许多上谏的法子,可是等到他自己去上谏,瞧瞧,书写的那么好,不还是空手而回。”
粱也趁机劝阻,“是啊。太子,您虽然年纪小,可是明白事理。您也知道,朝中很多人一直都想杀了韩非。韩非写的文章,已经触怒到了朝中许多勋贵。”
“就是您一向尊敬的丞相,也都对此人欲除之而后快。太子,您是这么的聪明,难道不知道如果太子您亲近韩非,就是在和朝中大臣们作对吗?”
“至少我不能理解,以太子之智。即便明知道这些事,还要去救韩非吗?更何况,大王不是已经将韩非保护在王宫里了,如果有一天,连大王都决定杀了韩非,您又当如何呢?”
“如果太子肯相信臣下,臣下建议太子,不要再参与此事。”
扶苏却回答道,“我只是因为这个人的才华,所以想要接近他。可是当我接近他,却又为他的愚忠、天真、正直所打动。朝中上下都说韩非是奸人、是恶贼。可我却知道,他是嫉恶如仇。”
“虽然,他很愚笨。书写的很好,可是为人处世上非常差劲,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也不知道。甚至于还有口吃的毛病,可是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他很多时候就像赵括那样,只会纸上谈兵。写的很精辟,说的很简洁,可是一等到需要实战的时候,破绽百出。即便如此,我仍然欣赏他。”
“他写《五蠹》,痛斥的不就是那些只想着投机取巧的小人吗?不过是说中了这些人的软肋,他们就想着要杀了韩非。我看该死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看着双目如炬,恨不得手刃那些奸臣的太子,粱急忙上前,“太子,不可。这种话不能再说了。就是大王,也为这样的事情感到棘手。世间的事情就如同王后常说的那样,本来就很少能有如意的。”
“即便有如意的事情,也不能长久。非已经将他的所学、所著都传给了太子,太子本该很高兴才是。太子还是不要执著了,这样下去,并不会对事情有帮助。”
“太子就此满足吧。就是大王,都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得到韩非的口传亲授。”
韩非认为,人生来就是服从于权势的,什么仁义礼智信都是假的。但是他自己却又在违背自己的学说,坚持做到一个臣子应有的义。
这让那些整日假托仁义礼智信的臣子顿时无地自容,然而那些真正称得上信义的臣子,却从没有弹劾过韩非。
因为太有才华,所以遭人嫉妒,引得众人对他口诛笔伐。
明白人都看不下去。
可是他们都选择在一旁观望。
好像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就是不会对韩非施以援手,免得血溅自己一身。
所以历史上,无数忠臣冤死,奸臣越来越猖獗。
扶苏忍不住反诘,“你这不就是在教我过河拆桥吗?学完了他的才华,然后就可以抛弃他这个人了是吗?是不是等到有一天,我用不到你们了,也就可以把你们杀了。”
“凭什么死的总是好人,那些坏人总是逍遥法外。我就不信了还。”
粱被噎住了,他怔怔地望着太子。
太子这样的人,未来一定会吸引很多心怀正义的人啊!
信则眼中满是赞赏。他早就不觉得被撵来太子的宫室是什么屈辱和不被信任了,他现在非常喜欢他的新差。
扶苏还是坐着,他望着长,“可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
“太子,那长能为太子做什么呢?”
“把守好宫门,不许任何人带走我师傅。”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