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刚成年的本科生怎么敢动安总。”白伊来无奈笑着,她自然清楚安斯远近些年积攒不少人脉,加之家里有钱,一个普通人能和她叫板什么。白伊来淡声扯回话题,喃喃着,“小田没事吗?毕竟兄弟一场,陈小叶我猜她只哭一段时间,马上就有新欢。”“阿麒自有分寸,和雷正博继续交好必定是碍于多年的交情。反正现在上大学,和原本的朋友交集少了,再大些工作,圈子不同,恐怕连联系都不一定。”至少雷正博是犯了事,才想着搬出田德麒的面子,以求获得一个帮助。若是继续深交,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田德麒这人精明着,不会留一个祸患在身边。“好吧,你比我了解他。”白伊来认可安斯远的观点,不再纠结于此事。爱情,真是虚无缥缈的事物,白伊来腹诽。安斯远喜欢过好几个人,并且对每个人都曾赋予真心。那么,对于白伊来,安斯远能坚持多久呢?见证过爱情的羸弱,难免会产生动摇,白伊来并非不信任安斯远,而是不信任自己。她又有多少魅力,值得安斯远一直喜欢着她。这一刻,白伊来感到彷徨。第七十一章 同安斯远谈恋爱之前,白伊来一心只想求取一个答复,一个身份,那时候,她对一段亲密关系的渴求大过所有。谈恋爱之后,所需要考虑的事情比那会儿多得多,母亲一通简短的电话,足以让白伊来惴惴不安良久。正是因为极度想要恋情长久,在她们与世俗斗争的路途中,白伊来的父母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口。不知不觉,父母的教诲盖过爱恋,像是一桶带冰块的水浇得白伊来透心凉。“伊来,你要是不读书,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你。”“你要是不够优秀,你什么资本都没有。”“看看别人,你的能力还是不足,你不能再这么差劲下去。”“白伊来,你凭什么能够让安斯远一直喜欢你?”白伊来的占有欲,归根结底还是源自惶恐,她害怕安斯远对自己失去热情,最后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分道扬镳。她并非不信任安斯远,而是不信任自己。追求到安斯远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她已经没有勇气去奢求更多。雪花零落,逐渐扩大声势,不过一会视野变得雾蒙蒙的,看不真切。白伊来一怔,扭头想要找安斯远,发现那人的身影遁入白茫茫中,顷刻消失不见。“阿远……”白伊来慌忙叫她,声音如同脆弱的稻草,转瞬湮没在风雪中。北方的雪,是能够将人冰封,见不到来春的太阳的。白伊来有点想哭了,风雪呼啸中,她孑然而立,明知抬脚去某家店铺避避风即可,浑身却僵直不动,如被冻结。忽而,面前的风雪小了些,白伊来愕然抬头,安斯远捧着个半人高的雪人玩偶,站在她面前,眸子熠熠生辉。“刚我看橱窗里就剩最后一个了,就跑过去买,伊来,这个我们放家里哪里好?”雪人个头大,乌溜溜的豆豆眼滑稽可爱,挡在安斯远脸前,看不到白伊来的神情。风雪势头不减,仍有游客攥着帽子,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艰难挪动,嘴里念叨着下一个目的地。只觉得双臂有人环着自己,安斯远困惑地歪头,隔着圆润的雪人与厚实的外衣,她的感知力大大下降。半晌,对面那人才缓慢开口,“不要一声不吭就走。”“啊?”安斯远一惊,明显察觉话语里不安的成分,慌里慌张想要把雪人挪开,发现白伊来力气出奇的大,只能好声好气地劝导,“有事好好说,你抱着我,我都走不动道。”对面传出细微的低吟,禁锢感顿时消散,安斯远松了口气,刚想调整一下雪人的位置,重心刚变,脚底不受控制向前滑去。咚——在北方的冬天,没站稳滑倒再正常不过。“嘶——”尾椎骨的钝痛蔓延而上,后脑没事,雪人倒是不偏不倚地抱在怀里。安斯远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被突如其来的阵痛引得发颤。白伊来如梦初醒,俯身赶忙拉起安斯远,嘴里嚷嚷着,“斯远,你没事吧!”景区交通发达,基础设施完善,医院市内就开了好几家。回民宿的中途,顺道去了一趟医院,拍了片,还好没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开了点药膏,回房子里休息。屋内暖气热腾腾的,两个人衣服穿着单薄,洗完澡,安斯远趴在床上,由于伤口位置特殊,白伊来给她上药。睡衣是临时买的,衬衫款,药要涂在尾椎骨处,安斯远只能把上衣和内1裤都各自拉远些,腾出伤口的位置。换作平常安斯远让白伊来给自己屁股上方涂药,总觉得在玩什么羞耻play,可现在白伊来八成藏着些心事,她倒也顾不得害羞,张口就是酸溜溜的数落。“你怎么回事,感觉好几天都有心事。”安斯远收着语气,委婉地问。白伊来抿唇,愣是没回话,安斯远见状,晓得她又有事情闷在心底,叹息,“不回答?”屋内暖气热乎,白伊来双颊红彤彤的,涂完药膏,盖上药盒,才吞吞吐吐回答,“那天晚上在你家,我妈打电话给我了。”安斯远蹙眉,心跟着悬起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如何面对白伊来的父母,而白伊来又恰恰不愿吐露这些事,一来二去,问题得不到解决,双方的关系也僵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