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霄喜欢穿高跟,处在恐惧中,腿软得不行,连逃脱都来不及,便被男人抓住。回神,尖利的玻璃片直直抵在她的脖子前。二楼的警察恰巧瞧见这一幕,不顾二楼的高度,心急的直接跳下,在地上轱辘几圈,勉强没伤筋动骨。还是晚了一步。“让我走!不然我要杀了这个女人!”男人嘶哑咆哮,浑身血迹斑斑,好似修罗降临人间。警方的人,酒店围观的群众,路过酒店几十米开外的路人,都听见这一声怒吼。警方一面压制想要看热闹的人群,一边竭尽全力制止可能发生的惨剧。年长的警队站在人群最前端,大声交涉,“你需要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你!”“给我车!停在这花园下边的空地,不准有人靠近!”酒店地基并非水平线,前方高后方低,前方的车开到后方,有五米的高差。在酒店的外圈修建一条斜坡供车上下,若人走直线横穿建筑,后方是一处高台,台前连接阶梯供人下行。花园修建在高台上,下了台阶才是同大道相连的平地。戴云霄伺机想要反抗,男人毫不犹豫将尖端插入她的肩膀,换取她的鲜血直流。她低声嚎叫两声,怕惊扰到男人,忍着疼僵住身体。人质受到伤害,警方心急如焚,安斯远在一旁眉头紧皱,乃至于忘却白伊来提携着她的手腕。忽然,安斯远兀自开口,抛下白伊来,径直冲到最前端,面露哀求之色。“放过她,你想要什么?我和她换,我跟着你!”她跪在男人面前,声泪俱下。相较于警方的阴沉脸色,安斯远柔弱又凄惨的模样令得男人动容,本就伤痕累累的他无法冷静思考。白伊来一惊,心惊胆战地想要追上去,被小夏拦住,困在原地无法动弹。“我可不会放这个女人!”男人猜测,无论对方给出什么条件,若是松开手头这名女人,警方就有可乘之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连带我的命一起,求求你放过她!”安斯远的情绪似洪波,看得旁人心都揪起来,远处的观客甚至拿出手机,拍摄这一幕。男人有所动容,他持着尖锐的一端让戴云霄站稳,眯起眼,说:“你走近来,站在我前边,我就放过她。”闻言,安斯远一愣,深吸一口气,眼里翻涌含糊不清的情感,摇摇晃晃起身,踱步前行。二人距离约莫两米左右,男人的脸色微变,牵着戴云霄的脖颈朝前跨越,挥舞手中的玻璃,对准安斯远的脸欲迎面而下。仅男人将玻璃举高的一瞬,他浑身痉挛般颤抖,松了玻璃和人质,后方的警察眼疾手快,拉回戴云霄和安斯远。众人定睛一看,裴语越踩在男人摔瘸的脚踝上,狠劲儿撕扯他后边的伤口,遂和男人相互牵制,难分高下。警察们刚要上前,男人靠着体重压制,同裴语越一起扭打着滚下五米高的阶梯,两个人在跌落中分离而开,如同山间的落石,野蛮而凶残地滚落。那一瞬,安斯远仿佛回忆起什么,那层记忆浮现在脑海,内心百感交集。此前为救戴云霄佯装的泪水,不知不觉混入些真情。……十分钟前,将颜璐青押上警车,裴语越便想要去找戴云霄,她在这次活动前听闻戴云霄想要拍摄的想法,急着想要去看看围剿的画面。正是这快一步的举动,让她看见戴云霄被挟持,先一步躲在那辆装土卡车的后方,凭借女性骨架小的优势,钻入车底。安斯远和部分警察注意到她,警察对裴语越不熟悉,但是安斯远信任裴语越的实力。因此有了后来的一幕。安斯远所做的一切,都是吸引歹徒的注意,让裴语越有机会从卡车后方钻出来偷袭。那个为了保护她,同满街混混单挑的大姐头,不会令她失望。警察群众蜂拥而上,控制住全局,顷刻全场所有的危机化险为夷。救护车应声而来,送走伤员,该大型清剿案件到此结束。裴语越常年锻炼,除了多了些挫伤和表皮破损,并未有严重的伤痕。戴云霄则需要尽快止血,以防失血过多休克。安斯远望着坐上救护车,身上包扎着绷带的裴语越,一切尽在不言之间。裴语越别扭地低下头,朝安斯远呢喃,“当年滚下去的,应该是我。”救护车门轰然关上,几辆警车与救护车急速离开现场,呼啸过博明的大道,凑热闹的路人悉数散尽,徒留小半警察维持秩序。天色逐渐暗沉,遥远的天际,透出几缕淡淡的橙红。安斯远莫名有种恍然隔世的梦境感。现实来找她了。一双手自后方缠绕而上,扣紧她的腰间,似在哭泣,又似在埋怨,那人贴在安斯远耳边,抽泣道。“安斯远,下次不要松开我,好吗?”变革太过突然,安斯远没法照顾到所有人,后颈不断滑落温热濡湿的液体,怔得她身体不敢动。白伊来她愈发用力箍着安斯远,胸口却始终无法舒畅,哪怕安斯远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仍有患得患失的不真切感。是她没有抓紧安斯远,所以安斯远跑了。她不想再体验被抛弃的感受。下一次,她会紧紧抓住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