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转头对几个小女孩,“你们还想吃什么去拿,今天我请客。”眼看傍上一个金主大人,女孩子们眼冒星星,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比谁都甜。安斯远坐在小马扎上,目光不自觉瞟了眼还在失落的刘依依,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和白伊来有些神似。委屈但是坚韧,强撑着自己不那么悲伤。她心中一惊,更是惊奇地发觉刘依依和白伊来算是同一类型的女性。文艺类清冷学霸,讲话有条理,感情上极为冷淡。这点发现,让安斯远稍稍反省一下自己。或许……她和田德麒的审美是一致的?第二十一章 安斯远伫立于走廊上,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印刻地在她洁净的校服外套。她扎着马尾辫,脸庞朝气稚嫩,唯有那对如墨的瞳仁,透着独属于她的沉静。女孩转身,含笑应对路过的老师同学,不咸不淡地对每个路过的人打招呼,霍然,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迎面而来,吓得安斯远赶忙伸手阻拦。回神,她置身于寒风刺骨的冬日,身上挂着近乎凝结成冰块的水珠,灼骨的疼痛钻心而来。低头见一只漆黑的鬼手攀附在自己的手腕,剐开她细腻的肌肤,释放出几道鲜红的溪流。安斯远顷刻被恐惧与绝望遮蔽,猛地回头看见一排排老师和同学站在远处,眼中尽是冷漠与闪躲。她颤抖地站在原地,喉咙仿佛被刀子割开,刺痛与麻木交错,发不出任何声响。周围是冰冷的目光,前方是张牙舞爪的黑手,安斯远大喘着气,微微退后。蓦然间,身后的平地镂空,失重感席卷全身,她竟跌落下一道不存在的楼梯口。黑暗逐渐遮盖视野,楼梯口的光随着她的下落,愈来愈小,愈来愈暗……“啊……!”安斯远猛地睁开眼,眼睛发酸,心跳剧烈,身上尽是粘腻的冷汗。她强忍着困意,缓缓做起身子,右手扣上左手手腕的伤疤,摩挲起那块狰狞的皮肤。脑子像是被放进搅拌机里,被搅碎,再灌入各种水,昏昏沉沉,难以思考。昨晚她和那群女生玩到后半夜,那时候地铁已经停运,送女孩们坐上回家的滴滴,距离小区也就几百米的路程,步行到一半,居然开始下起了小雨。据说是连着好几天的高温,市民有些受不了,气象局特别干预人工降雨。安斯远体质不好,淋雨容易感冒发烧,从家里找到备用的医疗箱,取了体温计,量了下1体温。39.4度,安斯远把手背贴在滚烫的额头,悲观地往后一倒,栽入柔软的床铺之中。掐指算来团队项目和打工又要请假好几天。喉咙和眼睛乃至于整个身体都陷入火烧中,安斯远难受地睡不着,看了眼时间,将近八点。她尝试发出声音,沙哑的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地讲了几个字,便拨通黎玟的电话。“喂?”对面话音含糊,似是刚被吵醒。“黎玟…咳咳…我可能有点发烧了,工作的事情……”安斯远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呼,遂打断:“你不用来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备药?今天阿姨会去家里打扫吗?”“有药…”安斯远有气无力地说,又咳嗽几声,听得人心疼,“阿姨今天不来。”“那行,项目这边白伊来已经能接替你的位置,不足的地方我会纠正,你好好休息。”许久没见白伊来,从他人口中知晓近况,安斯远震惊片刻。白伊来每次学习迅速,成长飞快,不如说学习好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差。草草挂断电话,安斯远给秦姐留了微信,把手机往床头一丢,披了件外套下床去医药箱拿药。药盒里只剩布洛芬,查看下保质期,还剩几个月。安斯远见已经拆封过,干脆直接丢掉整盒,打算直接网购一些药物。冰箱里没有食物,家里只剩一些燕麦和几瓶牛奶,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床上看到秦姐的回信。仍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安斯远偷懒,却还是让她注意身体。安斯远不禁笑了笑。点了一单送货上门,脑子晕晕沉沉,看手机眼睛难以聚焦,安斯远放下手机,压在枕头底下。发烧的时候,人容易产生失落、无助的情绪,会将幻想和现实搞混,迷失在混沌的思维中。安斯远不是喜欢回味过往的人,她的过往太惨淡,以至于她每次都逼迫自己想要忘却。她受过很多伤口,不单是手腕,小腹,大腿根,她的小臂,小腿,手掌都曾经有过伤痕,后期做了很多处理保养,以至于伤痕几乎看不见。她向来对自己很好,不会有自残的行为,甚至急于掩盖这些伤痕。安斯远不想回忆,却不得不回忆。她曾被霸凌过。记忆里总是闪现同一个场景,同一个人,同样的绝望。强忍着生病的恍惚,安斯远竭力把不好的记忆从脑中驱逐,不知不觉想起昨晚和几个女孩玩闹的画面。刘依依失落的神情,渐渐地和白伊来重合。安斯远现在,确实有些想白伊来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找个凉快的地方,希望能降一些体温。起初,安斯远就是打算骗白伊来一轮占卜的钱,然后卷钱跑路,奈何她对好看的人实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白伊来这种难得的美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