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来她能猜测这种情感的定义,可她不敢确定,也不敢问安斯远。思虑如此,白伊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探究。民宿离正门有个几百米,穿过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拐入一条小道。一座独立的古旧民宅矗立于古镇中央,入门的院子精心打扫过,种满色调素雅的花圃。房东是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阿姨,她和安斯远认识,上来便是一句,“小远,好久不见啊。”“黄阿姨您好,我这几天来工作,订了你家的房子。”安斯远嗓音清越,话中带着对长辈的尊敬。“嗨,你要是直接和我说,我给你免费住,用不着花那冤枉钱!”黄阿姨伸手拍拍安斯远的肩膀,像是教训自家孩子。安斯远笑得温和,收敛了那媚气,倒显得有几分乖巧。“阿姨,我的朋友到时候也会住在隔壁,男生住一楼,女生住二楼,记得和他们说清楚。”“那你身边这位……”“她和我住一栋,我俩关系比较好。”这句话,听得白伊来倏尔一颤,她慌忙看向安斯远,恰恰对上安斯远那幽深的眼眸。白伊来看不透那双眼睛。安斯远的眼神很是平静,可白伊来的内心波涛汹涌,她难以压抑自身情绪,整个人都被安斯远一句话勾走了魂儿。“白伊来。”那人叫她,白伊来顿住,在安斯远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安斯远关心她,叮嘱一些繁琐的事,“你房间在二楼,隐秘性好点,WiFi密码在客厅的立牌上,居住的注意事项我都微信转给你了。”“需要我帮你搬行李吗?”安斯远侧头询问。安斯远算是修长匀称的一类,没什么肌肉,身高也没白伊来高。真论搬行李,白伊来帮安斯远还差不多。白伊来匆匆拒绝,“不了,我自己可以。”民宿外部虽然稍显老旧,内部设施现代感十足,各种智能化设备语言声控,白伊来研究好一会儿才全部挖掘完毕。等白伊来收拾完下楼,安斯远已经坐在客厅等她。见白伊来下楼,安斯远不紧不慢地和她说起后续的工作。“明天早上团队到场,我们下午出门找陈师傅拍摄,已经联系好,陈师傅的儿子也很需要有媒体为他传播手艺。”“那我们,要露脸吗?”白伊来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团队有专门主持的,我们蹲在幕后就行,你的实践报告不也要拍摄照片吗,到时候直接从素材里取景就行。”“那我岂不是来了和没来一样。”“这是你的项目,我总得教会你一点东西,毕竟竞赛结束还在运营,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管这个小团队。”安斯远说得满不在意,她扬眉见白伊来低头沉思,怕自己态度太强硬和逼迫白伊来学习的父母一样,于是放缓了语调,提出去古镇里看看。方才被工作压力困扰的白伊来,瞬间眉开眼笑,她颇为急切地答应安斯远的请求。换了鞋,二人走在古镇的街头。这儿旅游业不算发达,政府介入少,多数店铺都是民营,价格中规中矩,也不算宰客。路过小吃铺,安斯远买了两块梅花糕,放在小杯子里,顶端铺满元宵、青红果、松子仁,带着糯米的香气。南方长大的人或多或少吃过类似的糯米制品,但是随着城市发展迅速,这类地摊小吃渐渐消失,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吃这种传统美食。古镇的地面铺着坑洼的石砖,有些凹陷处积攒上次降水还未干涸的雨露,一只灰金毛色的小狗路过白伊来的脚边,围着她俩欢快的绕圈,似是在欢迎游客的到来。安斯远微微勾脚,小狗便乖乖把脑袋往安斯远脚踝上蹭。白伊来凝眸,须臾,她朝安斯远试探,“你看起来很熟悉这里。”安斯远头也没抬,逗着小狗,慢条斯理回答:“毕竟我是民欧人,一直到初中都在民欧生活。”“所以…”白伊来讶然,“这是你老家?”白伊来的眼睛亮了一个度,安斯远停下对小狗的亲昵,侧过半个身子,“不算是,我老家在隔壁的县级市,开车走高速也得半个小时。”安斯远走进白伊来,接过她手中吃完的一次性纸杯,连带着自己的丢到旁边的垃圾桶中。“我老家那块没有景区,这边能探究地多一点,熟悉这里可能是当地人的生活习惯类似。”白伊来嗯了声,眸光清澈,她缕了下发丝,“那你不打算回老家看看吗?你父母在那儿吗?”安斯远定睛打量白伊来一圈,没打算隐瞒,道出实情,“父母在国外做生意,过年才回来。”“噢。”白伊来应了一嘴,半晌,觉得不对劲,反问,“你爸妈知道你做生意亏本的事情吗?”“我亏本和我父母什么关系,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不能承担自己的责任?”安斯远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腔调,丝毫不像是在泥淖之人。白伊来闭了嘴,她在父母发臂膀下太久,竟忘记自己身为成年人应有的责任。父母对孩子的爱确实是无条件的,但孩子不能无条件地索取。是她一直是襁褓中的婴儿,才认为向父母求助索取是理所应当。……隔天下午,拍摄团队到达,摄影师灯光师,还有几个拍摄指导,主持人说的台词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