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这么近看过安斯远,她是浓眉大眼一类,眉形似柳叶尽是风情。笑起来风采肆意,却难有昂扬的少年之气。白伊来眸光轻颤,发现安斯远的眉间有着两条细纹,平添了一丝婀娜的愁苦。白伊来听说,眉间有竖纹的人,大多情路坎坷,遇见的烦心事多,这是常常皱眉的表现。还有的说,这类人常常思考,事业心强,顶着艰巨的困难,赢得一番成就。这两种说法与安斯远截然不同。在白伊来沉思之际,安斯远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笑盈盈道,“今日友情能量强,宜社交,我过来帮你刷刷身边人的好感度。”一股馨香拂过白伊来的双颊,安斯远身上有让白伊来舒心的味道。香薰中混杂着淡淡的沐浴露气味,不知是什么牌子,总之很好闻。怒意被这气息压制,白伊来平心而退,不与安斯远一般见识。就这么一会儿,冯教授忽而开始挨个点名汇报任务。难怪最开始不点名,原来是在这时挨个儿把学生叫一遍,如此想着,白伊来对老狐狸的印象越发糟糕。冯教授对竞赛名额纠纷一事相当在意,汇报时尽量避开这个话题,其他同学也刻意忽略。点到白伊来,她带着对冯教授的不满,和对公平的追求,直面对峙冯教授。“冯教授,我认为您对学生优秀标准的评判规则需要改进,过于主观的判定容易引起大家的不满。”大家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须臾,全场唏嘘声一片,多是嘲讽白伊来不自量力,也有钦佩白伊来直面权威的勇气,全是是背后议论,无人敢当面参与这场纠纷。舆论如洪波倒海,淹没白伊来脆弱的身躯。她如扁舟上的求生者,坚持本心挑战惊涛骇浪。白伊来是正直,不自傲,唯有幼稚的坚持,却成为他人眼中的笑话。安斯远看在眼里,深邃的眸子像是静谧的水潭,幽静而神秘。冯教授的表面上波澜不惊,却冷着脸喊白伊来坐下,用看似平淡实则威胁的语调说道:“白同学,这个话题我们全班都清楚,也没有同学提出异议,我也给你留了一条后路,你有机会参赛,如果真的是对我个人行为的不满,我希望你能够单独和我面谈。”冯教授点到为止,再愚笨的学生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威胁白伊来。白伊来坐下,默不作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委屈近乎溢出。安斯远静静看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白伊来别扭地撇过脸,不再看她。白伊来不指望安斯远能安慰她,甚至希望安斯远能够闭嘴,最好不要参与这才检讨会。这样对她俩都好。冯教授开始点别的导师的学生,叫了几个人之后,终于发现漏网之鱼。连着喊了三声:“陈小叶!”却无人应答。底下有几个同学开始到处乱瞟,着急地在手机里打着字。那些人急地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忽而,一道沉稳的嗓音自后排传来,控住了全场。“抱歉,冯导,刚刚带耳机没听见。”安斯远起身,面色坦然自若。那群学生中有面露愕然之人,随后幸灾乐祸地低头发着消息。“没事,小问题,我不在意。”冯教授笑而不恼,尽显大度。“身为陈导师的学生,我还是很敬佩冯教授的优秀。”安斯远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个人觉得冯教授的成就和学术造诣还是更胜一筹,陈导虽然也算不错,但是还需要去往各地进修,手头也没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安斯远话锋一转,一语道出,“冯教授应该知道,陈导想要让自己的学生在这学习一段时间,获得更大的收获。而自己在外进修,以此来获得更好的机会。”话及此,冯教授的脸色瞬间僵硬,他假意认可,朝安斯远点点头,示意继续。安斯远笑得惬意,仍是游刃有余,“从刚才和学生的冲突中我便知道冯教授是大度之人,面对同事的竞争也无所谓。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能看得出,冯导的学生都比较优秀,我也感到惭愧。”白伊来抬头诧异地紧盯安斯远,她低头朝她莞尔,“白同学的优秀是全专业人尽皆知的,冯教授让白同学放手去搏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优秀的导师教育自己的学生也是独有一套,冯教授是有远见之人,而白同学肯定是自谦,你们二人一人有卓识,一人有规划,我着实佩服。”此番话,让冯教授心花怒放,同学们也很识趣地鼓掌。白伊来木讷地环顾四周,跟着别人参与这场闹剧。掌声如雷,分外讽刺。安斯远鞠躬坐下,白伊来不顾矜持,挽住安斯远手腕,近乎是脸贴脸,稍显勃然,“你为什么要说谎,还夸我自谦,我其实就是不服……”身旁的人毫不在意,哼着小调,悠然一笑,“你不开心吗?不觉得有趣吗?老家伙被我三言两语就骗得团团转。”白伊来喉咙一哽塞,诚实道:“开心。”“开心就对了,我的朋友自然是要开心的。”后续冯教授心情大好,也没继续挨个点人,随意选了几个不是自己班的学生汇报,汇报结束提包走人。白伊来的脸烧得绯红,她直到冯教授走了才发现自己没脸没皮地抓着安斯远,人家也不说,笑眯眯地看白伊来笑话。越想,白伊来的脸蛋越是火红,她无法原谅自己那么不知分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