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皇上推行女子入学的真正目的。魏国公三朝老臣了,对朝堂上的大事看得历来通透,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支持武秀让女子入学的提议。他只是没想到忠义侯跟他想到一块儿了,这才满心欣慰。不愧是他女婿啊。魏国公,“我就不去看筱筱了,你让她好好看书,将来说不定她能成为咱大姜第一个女官。”忠义侯拱手送他,“是。”忠义侯借着看匾额回了趟侯府,让人将御赐新匾额替换原来的匾额挂到堂屋正中央后,随口询问,“大姑娘呢?”下人,“出去了。”温筱筱每日跑前跑后的联络官家女子,比裴景这个领着差事的人还要积极。忠义侯垂下眼,“眼见着入秋换季,大姑娘为女子入学的事情奔波疲惫,让伺候的下人都尽心些,该添的衣服添上,该炖的补品炖上,好好给她补补身子莫要累垮了。”“是。”忠义侯换了衣服出门,软轿从后门抬出去,他伸手撩开帘子朝外看。自从上次特意等了小念儿一次后,往后再也没能碰巧见到她。第111章于念忙着呢。她刚在纸上抄完的策论, 扭头研个磨的功夫,大黄就轻盈的跳到桌面上,甩着尾巴优雅的、一屁股坐在了她墨迹没干的纸上, 猫尾巴在后面擦着纸甩来甩去。于念一扭头天都塌了,“……?!”不知道是心疼自己才抄完的文章, 还是操心大黄屁股上的墨迹怎么洗。她抱着猫,扁嘴看桌上的纸,低头训大黄,“坏猫。”大黄摇着尾巴昂脸看她, 满眼无辜,嗲声嗲气, “喵?”于念抓着大黄额头蹭着大黄的脑袋, “喵喵喵喵!喵!”可能她喵的不对, 骂了半天大黄一句没听懂。猫没个定性,被于念揉搓了两把就从于念腿上跳下去, 慢条斯理的伸个懒腰, 然后喝水去了。于念拎高纸轻轻吹。不管怎么吹墨迹都模糊成一团。她字本来就不好看, 褚休写的蝇头小楷像朵朵清秀的梨花,香气从纸上扑来。她写的字落在纸上, 墨迹团子一个挨着一个,如同一锅煮烂的黑芝麻馅儿的汤圆。要不然大黄一屁股下去也不会把多余的墨蹭的到处都是。于念咬着下唇, 写的头疼不想写了。而且她都抄完了,是大黄弄脏了纸模糊了字迹!可小景说明天来看她学的如何。明天就来了。于念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似的那么排斥小景过来。她虽没进过学堂,可却感受到了夫子检查功课的压迫感,光是想想头皮都发麻。于念将纸铺在桌面上, 抬头瞪大黄。大黄正对着西厢房墙角绑着麻绳的葡萄树蹭爪子。猫爱磨爪,褚休就将低矮的葡萄树缠了粗麻绳, 留大黄玩耍。葡萄树虽小却很争气,今年结了果子,虽说就那么一串颜色还青着,但好歹也是自家种出来的,如今就挂在不高不低的木架上。于念正要提笔重抄策论,余光就瞥见大黄伸长了身体,* 后脚蹬地,前爪一只搭在树干上,一只虚空去勾悬空的葡萄。于念,“!”于念毫不犹豫放下笔,“大黄!”大黄根本不怕人,于念喊于念的,它支愣着猫爪往上捞它的葡萄,爪子伸长,试图扒拉那串珠玉。直到于念开始拎扫帚了,大黄才往后抿着耳朵扭头跑。它窜到假山上头,蹲在最顶上甩着尾巴低头看于念。小黄狗以为于念在陪大黄玩耍,兴奋的扑着过来咬扫帚,摇晃尾巴拉扯扫帚,晃头晃脑的跟于念拔河。于念,“……”这跟养了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于念捉不到大黄,但是可以戏耍小黄。她捡了麻绳缠成的球扔出去,大黄跟小黄一起朝球扑过去。小黄叼了球跑回来,放到于念手里,蹲在她跟前狗眼锃亮疯狂摇尾,等着她再扔一次。于念盛情难却,抚平裙摆坐在堂屋门口台阶下,抿唇嘿嘿着把球抛远。小黄再次蹿出去。从假山上下来的大黄追了一次球就不追了,蹲坐在于念身边,挨着她没骨头似的就地一躺原地翻出肚皮四爪朝天,眼睛望向她,“咪~”于念把大黄捞起来放在腿上,手指给它梳毛挠下巴,等小黄把滚进假山后面的球找出来,于念再把球扔远。她还没玩够呢,就觉得风吹过来身上衣服单薄有点凉。抬头一看太阳,申时都变成了酉时,本来挂在院里的太阳都掉到屋脊后头了。于念,“?!”她才玩个狗的功夫,怎么就酉时了!秋季天黑的快不说,傍晚起风就会冷。于念放下猫猫狗狗,准备趁褚休回家前再抄一遍策论。 。“念念。”褚休推门进来。她后脚还没迈进门,小黄就风卷黄沙似的扑了过来,爪子搭在她腿上,激动的吐舌头摇尾巴。褚休低头敷衍的摸了两把狗头,扬声说,“媳妇,我回来啦。”她四处找于念。远远看着,她跟她身后摇着尾巴的小黄、一人一狗有那么几分相似。“这里,”于念在灶房包馄饨,“今天吃,丁香馄饨。”褚休过来,弯腰低头亲于念发髻,抬手摘官帽,眉眼弯弯,“那我换个衣服过来烧火。”于念眼睫扑扇,笑的好看,“好~”褚休,“?”褚休狐疑的多看了于念两眼,只觉得念念好像涂了口脂,唇瓣都红润红润的,熟透的樱果般散发着果糜香味,十分诱人。褚休用巾子将官袍擦了一遍,擦掉浮尘跟狗爪泥印,挂在衣架上,再换了身常穿的枣红色衣服出来。她坐在木墩上准备烧火,“今天大朝会可热闹了。”于念侧眸问,“捐银的事,解决了?”褚休笑,“自然。”顺带着还诈了诈忠义侯。当年康王一事的证据难找,忠义侯掌权多年,但凡有点痕迹这些年都被他陆陆续续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她们只能从别处入手。逼一逼他,看他能沉稳到何时。毕竟就算有了金片,也不能用金片去判定当年勾结敌军、私下里跟敌军书信来往故意要害死康王的人是他。要是贸然把金片抖落出来,忠义侯反倒是可以说金片上的字是他让下人刻的。逼他可以,但不能把他逼到穷途末路的巷子里。说起捐银,褚休看向于念,“小景明天过来后,我要好好敲诈她一顿!我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不得表示表示。”褚休哼哼着往锅底塞柴火,自然没看到于念心虚煽动的眼睫毛。她下午光顾着捉猫逗狗了,策论都没能重抄一遍。于念侧眸看褚休,抿了下红唇,软声喊,“秀秀。”褚休扭头望过来,“嗯?”于念讨好的笑笑,支愣着两只沾了面粉的手,蹭过来蹲在褚休腿边,昂脸看她。火光从灶底映出来,橘黄色扑洒在于念眼睫上,映亮她娇好的容貌跟水润勾人的唇。褚休低头看,视线很难从于念嘴上移开。满脑子都是她媳妇涂口脂了。什么样的好日子啊,她媳妇还舍得涂上口脂了。凑近了褚休就能闻到于念唇上口脂的甜腻香味,是浓郁的草莓甜香里头又带着点青苹果的酸涩,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这是裴景回门那次长公主送的,一小瓶十两金,说是果子做成的,可以吃进嘴里。于念当时看了一眼就收起来,放进梳妆匣里。用都舍不得用,更别提吃了。褚休以为于念打算让口脂瓶生瓶小的再拿出来,谁知道今天忽然就用上了。她被蛊惑的弯腰偏头,眼睫垂下就要吻到于念唇瓣上。于念腰背不动脑袋后仰,将两人唇瓣维持在若即若离又不让褚休真得逞的距离上,软软的开口,“小景明天来,我还没,抄写完策论。”褚休立马醒神,看向于念,“不是说今天抄写吗?”她写了的!于念委屈的皱起脸蛋,撅嘴跟褚休告状,“大黄,一屁股,弄花了。”褚休扭头找猫。大黄在猫窝里呼呼大睡。褚休没找到,只得鼻尖蹭于念鼻尖,安慰她,“那晚上吃罢饭我陪你再写一遍?就当练字了。”于念写够了。她捏笔的时候太用力,写久了就手腕疼,可她才握笔写字没多久,还没学会巧劲,只能下苦功夫。她想让褚休帮她写,因为明天小景就来检查了。可褚休不搭话。于念眼睫忽闪,没听到想听的话也不气馁,凑过去亲亲褚休唇瓣,将口脂印在她唇上,失落的说,“那好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