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私心的不行,太有野心的也不行,太软弱怯懦顶不住压力的更不行。毕竟是个新差事,要是守不住本心扛不住争议的话,事情办砸很容易变成第二个废太子,到时候也会连累身为长公主并且主张女子入学的武秀。武秀握住手里的黑棋,垂着眸,眼底浮出一张白净文气又倔强坚持的脸,“……好。”“对了,”皇上想起什么,“你不是许诺那个褚休,如果他是会元就赏他黄金五十两吗?”武秀,“黄金已经备好,还未差人送去。”皇上大手一挥,“那我再给你添个五十两,凑个一百两送去吧。既是赏他那副‘少年意气朝气蓬勃’的字,也是赏他‘不明哲保身敢说不公’的狂,给他点金银,将来他留在京城可能用得到。”武秀假装听不懂后面那句,只说,“还有个贡士身体不适依旧强撑着站出来,精神可敬,我想赏她点东西。”皇上好奇,“赏什么?”武秀笑,打算逗小孩,“熟地黄。”皇上,“……少卖弄你那点破医术。”武秀不吭声,只让人准备好黄金跟熟地黄,让人给褚休裴景送去。她不能亲自去,赏点东西她要是亲自去,意义就不一样了。殿试在即,该见的人总能见到,没必要提前招惹非议。至于东西,这是她那天在京兆尹府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许诺的,如今不过兑现诺言罢了。而且褚休就算拿了黄金也不会招人妒恨,那日的情形大家都看着呢,是她挑起大梁舌战京兆尹府,为考生争出一片天地,才有这个公正的榜单跟日后清正的科考。武秀身边的春风去送的黄金,他是马车走的快,竟跟先出宫的忠义侯遇上。春风假装没看见前面的轿子,马车直接呼啸着擦着轿边过去。忠义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武秀对他不满,不止因为这些年朝堂上两人不对付,还有一个原因,是武秀觉得十年前是他故意扔了女儿病死柳氏,只为攀附权贵迎娶魏国公的女儿。这事两人心里都清楚,只是碍于脸面跟彼此没有铁证,没说出口罢了。轿子从后门抬进去,忠义侯落下轿窗帘子,“那个褚休住在长寿巷?”听倒是听说过,但这样的小年轻还不至于让忠义侯特意关注他把他放眼里。前几日春榜这么一闹,褚休名声大起来,忠义侯才想起他住在自家府邸后面。“倒是个好苗子,可惜早早成亲娶妻了。”忠义侯皱眉,剩下的几个年轻人里面,似乎就裴景还能入眼。若是他能得一甲,倒是可以为筱筱争一争。“侯爷,”下人上前,低声说,“人牙子那边有消息了。”忠义侯脸色微变,抬脚去了书房。春风到裴家小院的时候,正值晌午。听到有贵人过来,才洗漱完晒干头发的三人立马整理衣服将头发挽起来。来的是春风不是李公公,三人只需行礼问候就行。春风笑盈盈的,细着嗓音跟褚休说,“我家殿下赏你五十两,皇上得知此事多赏你五十两,总共一百两黄金,会元过来点点可是这个数。”褚休眼睛睁圆,站在满是黄金的托盘前面,满眼金黄,“发财了。”于念站在旁边,同样的姿势,眸光发直,附和着点头,“发,财了。”春风见她说话有意思,多看了她两眼。是个模样好看像荷花一样粉润清新的姑娘,想来是褚会元的娘子。春风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两人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回去得说给殿下听听。“恭喜褚兄啊。”裴景也觉得褚休发财了!这么些黄金,在京中盘个院子都够用!春风望向满脸羡慕的裴景,“贡士别羡慕,你也有呢!”裴景反手指自己,惊喜的轻声问,“我也有?”她脸臊的热起来,连连拱手,“我也没出什么力,更没献什么策,怎么皇上连我一起赏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春风摇头,“不是皇上赏的,是殿下赏的。”春风抬手,身后仆从端着同款托盘上来,上面盖着红布。裴景缓慢上前,在春风的示意下,狐疑的掀开布盖,露出满盘熟地黄,药味扑鼻而来,“……”裴景,“?”裴景没懂,看看褚休的黄金,再看看自己的熟地黄,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春风替武秀传话,“殿下说让贡士细细品这熟地黄,若是品出滋味,日后该如何走心里也就有数了。”春风送完东西说完话就离开。院子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三人。于念摸鸡崽似的,挨个小心翼翼摸黄金,摸完怕手脏,又扯着袖筒把摸过的地方擦一遍,眉眼弯弯侧头看褚休,“金子。”褚休笑着捏她脸蛋,“你比金子还讨喜。”她稀罕的可不止金子,还有看见金子眼睛亮亮的于念。她就知道她媳妇喜欢这个!褚休没忙着把金元宝收起来,而是看向裴景那盘熟地黄。裴景疑惑茫然,手指拨药材,“这要怎么品?”药的话,应该是要煮出来再品吧?她看褚休,“熟地黄要怎么品?”褚休看熟地黄,又看裴景,迟疑着问,“小景,你知道熟地黄的药效吗?”裴景缓缓摇头,“我对药材作用知之甚少。”“熟地黄有补血滋阴,益精填髓的功效,”褚休伸手搭在裴景肩上,叹息着轻轻拍,“最重要的是,它平常用于血虚萎黄,月事不调。”褚休期待的看着裴景,“这说明什么?”于念看过来,吐口说,“景,虚,要补。”裴景,“……”裴景瞪于念,于念嘿嘿笑着低头摸黄金,将金子拿起来贴脸上,左蹭蹭右蹭蹭。褚休憋笑收回目光,“这说明——”裴景脸皮绷紧,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毕竟那天长公主握住了她的手腕。裴景头脑空白,眼睛望着褚休,心都悬了起来。褚休,“说明我确实懂医术啊小景,那天医你没医好纯属意外。”裴景木着脸,端起托盘回了东厢房。褚休看着她的背影,挑起眉毛,微微摇头。院里只剩妻妻两人,褚休撩起衣摆坐在石桌边,看着上面的金子,再看看于念,“下午先带你买新衣服!”于念担心的朝裴景那边看,“小景?”褚休将金子往于念怀里塞,“你就别想着她了,以后有人带她买衣服。”于念双手抱怀,“……”又要趁机摸!褚休眉眼弯弯,目光落在于念饱满的怀里,慢悠悠哄媳妇,“装多少给你多少,全装完就全给你。”于念沉默片刻,红着脸,掀起宽大的衣裙,一把将所有金子都盖住了,眼睛亮亮的看向褚休。全装下了,全是她的~褚休,“……”第70章一百两黄金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 多不安全,要是丢了一个于念能心疼死。褚休跟于念商量了一下,借裴景马车一用, 带着黄金存到了钱庄开出了票据。黄金存进去的时候,于念依依不舍, 跟手里单薄的一张纸质票据比起来,还是一块块金元宝讨喜可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摸得着看得到。如今金子变成了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好像金子瞬间变成了废土,那种“发财”的感觉都没了。于念对着票据看来看去, 然后抿唇递给褚休, “纸。”褚休将票据叠好, 拉着于念的手将“纸”放进她的掌心里,“这才不是纸, 有了这个, 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咱们清河县, 都能从这样的钱庄里取银钱用。”她知道于念更喜欢金灿灿的金疙瘩,睡前跟点兵点将似的挨个抚摸擦拭, 笑着说,“等以后有条件了, 专门给你建个小金屋,放上黄金首饰,你什么时候想去摸就什么时候去摸。”这次黄金都没捂热乎就送到了钱庄里,于念一步三回头的看。褚休望着自家媳妇, 想了想,拉着她的手又重新折返回钱庄, “我教她怎么用这个。”褚休拱手行礼,谦逊有礼。钱庄的伙计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娘子,笑着点头,“行嘞。”就算褚休不是名扬京城的会元,那也是在他们钱庄存了百两金的主顾,自然要热情招待。他们配合着,“票据我看看。”于念跟着褚休身边,得褚休点头,拘谨着将票据展开铺平递过去。伙计问,“取多少?”褚休看于念,于念双手握着她的手腕,新奇又紧张。褚休,“取十两金。”左右手都要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