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了,央鸣早变成了谁都能踩上一脚的杂草。 担子很重,压得他瘦弱的肩膀几乎要断掉,凸起的脊椎骨顶着木板,手指因为攥着麻绳也被磨破,被湿了的长发贴在脸上,汗水流下额头划过眼睛,再到下颌,最后滴落深入土壤,一步步都走出了印记。 他已经是炼气期大圆满,但目前尚未学会御剑,而是乘鹤而来。黎尧身着黑色核心弟子服,领口与袖口都绣着银灰的门派花纹,直裾下摆优雅的垂在地面上,明明才是个少年,竟也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哎呀,我说今早怎么听见枝头喜鹊叫,原是今日贵人要来到!这位前辈如此风姿,实在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不知这位前辈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武管事心头一凉,喉咙滚动了几圈,小心翼翼问道:“您可是那位…………黎师叔?” 武管事不敢拖延,连声道:“哎呀,那位小友前几日刚去西园浇种灵药,师叔,我带您去,我带您去!哎呀,您可不要误会,那灵药极为珍贵,在外门弟子任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重要,因此乃是一份美差……” 那武管事面上赔笑,胃里却像是打了鼓似的不安,黎尧走后,他来回踱着步,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叫心腹过来赶紧去打扮央鸣的房间,又像火烧屁股似的去取簿子,要赶紧将央鸣的月例记录添上。 “央鸣!”他喊。 望着望着,眼里就泛起委屈的酸意。 这五年里黎尧做的最多的三件事就是修炼、骂系统、担心央鸣。他想过很多次再见央鸣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一声不吭地消失,他心里一定会恨自己吧?在原来的世界里,央鸣的感情就是这样被身边亲近的人反复背叛而磨掉的,但他真的不愿意那个他曾经抱在怀里的、十足依恋他的小孩变成冷血无情的样子。 黎尧快步走过去,将眼里闪着泪花的央鸣抱在了怀里。 ———————————— 白日里,黎尧作为核心弟子,在没有筑基之前都回主峰修炼,而央鸣则留在泉裕峰。借武管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难为他,只恨不得将他当做祖宗供养起来,央鸣便拿了黎尧录给他的上等心法开始自行修炼。 即使有黎尧的帮助,央鸣仍然只完成了最基础的引气入体,却始终不能再进一步。黎尧知道央鸣作为主角,肯定会有逆天功法供他修炼,但也不忍心看着央鸣的眼神日益黯淡,多次在心中召唤系统,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某晚,央鸣再次失眠了,而黎尧在外侧入定打坐。 五灵根……天废之体。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来修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