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老爷子喘气回神时,在他身后那骑着圣甲虫狂奔的无头尸体已经栽倒在了沙漠中,而对方被砍掉的脑袋则翻滚着落在自己脚下,热熔战戟的高温劈砍让伤口焦糊甚至没有流出血。
这就是真实的杀戮吗?
唔,比自己一直想象的感觉似乎要简单一点?
“啊!”
还没等牛老爷子在这哲学思辨中清醒,萌新的惨叫就从他身侧传来,老牛头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叫雷诺吉姆的昆虫学家这会正在被三个森塔叛军围攻,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好胆!”
怒吼声起,热熔战戟被以标枪的姿态投掷过来,将一个举起战刀的森塔叛军穿透身体。
剩下两个桑海人被同伴的惨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一个凶狠的山民握着怒拳朝两人急速杀来,尽管能判断出对方连个“黑铁精锐”都不算,但那股爆表的杀意依然让桑海叛军胆寒。
说到底,森塔绿洲也只敢借着法老王遇刺的化劲来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而且地盘又小又没有产业,其家族士兵又能精锐到哪去?
老牛头杀过来当头一拳将一个打趴下,又转身鞭腿将另一个踹飞,随后勒住地上爬起来的叛军的脖子与下巴,这一瞬他犹豫了一下,但前方脑袋流血的昆虫学家大叫到:
“他在拔刀,快干掉他!”
“咔”
双臂交错之下,被勒住的桑海人颈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随后就如面条一样砸在了地上。
牛老爷子喘着粗气,看着ui上不断闪烁的“心跳加快警告”,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智平静下来,反手将身旁插在尸体上的战戟拔了出来,护在被吓尿的昆虫学家身前。
最后一个叛军爬起来连反身再战的勇气都没有。
那家伙的裤子湿了大片,尖叫着逃入了旁边的沙丘外,几秒之后随着一声枪响,又一条暴徒的生命被送入了冥府之中。
“没事吧?”
牛老爷子回头问了句,昆虫学家用破布捂着脑袋,结结巴巴的说:
“没没啥,但就是这也太刺激了吧?刚看你戳死那个混蛋,我差点吐出来了,不过那股恶心刚上头就被驱散了,看来他们说游戏头盔自带认知过滤的黑科技果然是真的。
这要是现实里这样,我早吓晕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老子居然还晕血”
“没事就起来,捡起伱手边的刀和圆盾,护住我的身后和侧翼。”
老牛头看着四周混乱的战场,说: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既然动了手那就要毕其功于一役,跟我来!”
说完,这手持热熔战戟的山民萌新便如蛮牛一样吼叫着杀入敌阵,平时里用来强身健体的套路招式被信手拈来,在切割型夸张的热熔战戟的带动下不断的制造出死亡,就如古代传说中的战阵猛将,冲阵时无一合之敌。
用十步杀一人来形容他都有些贬低老牛头此时爆炸的战斗力。
而玩家们向来拥有奇妙的“莽怂二象性”和“抱团”特性,眼见牛老爷子如此悍勇,顿时就有玩家们凑过来与他“组队”,短短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形成了一支纵横战场的浊流。
以老牛头为冲锋阵矢,身后跟着哇啦哇啦大喊大叫,兴奋至极的萌新们。
哪里还有混乱,他们就冲向那里,在老爷子悍勇无双的破开战阵后,突击组的萌新们便一拥而上挥刀乱砍,那股不要命且享受战争的劲头很快就击溃了这些不可一世的桑海人,尤其是在伞兵哥带着后备组杀入战场时,两千森塔家族的叛军很快就成建制的投降了。
“这咋办?”
杀得很爽的半精灵游侠七月三挠着头小声问道:
“我们不能带着他们去起源港啊,要不”
他左手下切,表达了一个不能明说的含义,然后就被伞兵哥一巴掌打在脑门上,萌新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是知道的。
这刚进游戏没一天呢,真要弄出杀俘丑闻,伞兵哥估计就要写一份检讨报告了。
“这里距离起源港不远了,剩下的路我们徒步赶过去,让送我们过来的波姆卫兵把这些家伙送去后方关押着。”
伞兵哥大声说:
“等待他们的将是在特兰西亚永久劳役的后半生,墨菲大人正为人力紧缺烦恼呢,说的难听点,这些也算十几个名额呢,总得为那些还在等头盔的兄弟们做点好事吧?”
“就这么送过去不行!他们路上闹起来波姆家族的人压不住。”
全身是血的牛大爷提着电量耗光的热熔战戟走了过来,气势爆棚的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说:
“一人打断一支胳膊,然后用绳子绑成一串,也别用圣甲虫车,让他们走去波姆绿洲!等他们走到了也就没精力闹事了。”
“哈,害的是您啊,老哥。”
七月三竖起大拇指,立刻带着人去办事了,随后就有络绎不绝的惨叫声从沾染鲜血的沙海中响起,让一些善良的女玩家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您老没事吧?”
伞兵哥上前问道:
“我刚看您一个人最少干掉了二十多个敌人,要不您下线休息一下?这么刺激的战斗对老人精神不太好。”
“你知道我是谁?”
牛老爷子眨了眨眼睛,伞兵哥耸了耸肩,说:
“您可是秦爷亲自邀请的贵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实证明秦爷就是秦爷,随手一挑就给我们送来了一员无双猛将。萌新时期就打出这样的战果,恐怕在突破黑铁时您就能进名人堂了。
真是最速传说啊。”
“黑铁?”
牛大爷瞥了一眼ui上的经验条,撇嘴说:
“我8级了,再打一场就能突破,这鬼游戏还真是有门道我总算知道家里那些小老虎们为什么这么沉迷了。唉,对于有进取心的武者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呀。”
“您可别堕落成杀人狂了。”
伞兵哥笑了笑,老爷子也哈哈大笑着拄着武器,颇为洒脱的说:
“人活一生,谁没心魔?
不瞒你说,我年轻时那会与人比斗时下手也没轻没重,全靠时间磨心性,本以为磨平了,结果今日一战却如猛虎出笼,杀了个天昏地暗颇为畅快,把心头那股多年郁气一扫而空。
这老了老了,还得了如此机缘,怕是于武道之上能再有突破。
不过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说这些倒也没什么意思,我想说,你别小看老头子的心性,这起源港之后还有恶战,我必全力以赴,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盯着伞兵哥,认真的说:
“在这个‘游戏’里,我们扮演的是正义的那一方,对吧?”
“嗯,我们是秩序的那一方。”
伞兵哥也很认真的回答道:
“这个世界里存在着实体化的混乱,我们的职责就是对抗那些搅乱世界的狗东西,这里乱了一千多年,真的很缺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大侠客’。
我相信,您很快就会成为桑海人和特兰西亚的英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