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卿羽缓缓将信纸拾起,目光再次在纸面上停留,每一个字都被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然而,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地将信纸凑近了桌边摇曳的烛火。火焰如同贪婪的野兽,瞬间舔舐上了纸张,发出“嗤嗤”的声响,伴随着细微的噼啪声,仿佛是在吞噬着他们之间的过往与回忆。
木卿羽紧紧盯着那跳跃的火焰,火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虽然没有表情却透着一股凄凉。直到火焰吞噬了大半张纸,热浪带着焦灼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烫到他的手指,他才猛然一松手,让那燃烧的信纸落进了身旁的铜盆里。信纸在铜盆中蜷缩成一团,火星四溅,冒出几缕青烟,最终化为了一撮灰烬,随风飘散。
“不写了,以后都不写了。”木卿羽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自己进行一场简短的告别仪式,也是对过去的一切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莫名的子冉,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她也不会再送信过来了,你出去吧,我得继续整理剩下的书籍了。”
子冉虽然还有些疑惑与不解,却也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
等子冉出门后,木卿羽才真正地放松下来,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桌上那本翻阅过的册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前两日,他还满怀期待地写好了今日的信,那句“枯桐叶落枝梢折”蕴含了他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他原本希望对方能够接“心”字或者“行”字,同心或是同行,都是他对这段关系的美好愿景。
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册子拿起,展开在眼前。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就如同那燃烧殆尽的信纸一样,化为了灰烬,再也无法复了。
而在遥远的黄河另一端,由于难民人数的急剧增多,苏青来与江寒煦二人正被繁重的事务缠身,忙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穿梭于难民之中,分发粮食、安排住所、处理各种突发状况,一刻也不得闲。
时间悄然流逝,直至深夜子时,两人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府衙。府衙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江寒煦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中却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他的好兄弟楚尧泽。他有种预感,楚尧泽此时应该也还未入睡,现在这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于是,他踏着月色,穿过静谧的庭院,来到了楚尧泽的住处。还未进门,他就看到屋内烛火通明,那温暖的光芒仿佛穿透了夜色,投射在门上的影子也显得格外坚定。
他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楚尧泽正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笔,不停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书。楚尧泽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他抛诸脑后,只剩下了眼前的公务。江寒煦轻轻迈步走进去,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楚尧泽的肩膀,随后缓缓在楚尧泽的对面坐下。
“你来了。”楚尧泽的声音低沉有力,他并未抬头,脸色依旧保持着那一贯的严肃与专注,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墨迹。
江寒煦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古旋义已经出手了,事情变得愈发复杂和棘手。”
楚尧泽的笔尖微微一顿,仿佛感受到了江寒煦话语中的沉重。但随即,他又恢复了正常的书写节奏。“他不在暗中动手脚,我才觉得奇怪呢。是米价又涨了吗?还是难民出了问题?”
江寒煦深吸了一口气,“两者都是。难民的数量增加了整整一倍,而且来的几乎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老弱妇孺由于体力不支,根本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我怀疑,这些难民是从南方不远千里赶来的。”
楚尧泽闻言,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江寒煦,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明日我随你一同去看看这些难民。他们既然都有力气走那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又怎么会没有能力自力更生呢?这其中定有蹊跷。”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和打算。喜欢我的命他给的,但我不想嫁他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