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成大器可以确定,所有的原因中,最不重要的就是个人的利益得失!
“你看,大器,我们曾经能走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也可以是无私的人。”
赵虹锦嗤笑一声,叹道。
是啊,他们短暂的成为过恋人,这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特质。忒弥尔有着极致的情绪化的性格,同时拥有着身为资本家族嫡系的极致理性,但其本质是极度自私的。
她自私的想控制成大器,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所以成总不愿意和蜜儿打破某种关系的平衡。
他和蜜儿,终究不是一类人。
“但,无私的理想者往往会酿出最大的悲剧,你看,你无私到连自己都可以不在意,更遑论对其他人?
我担心的是,你的前辈可能是小胡子,而非其他人,大器,你想过这个吗?”
小赵举了一个很特殊很极端的例子,她在担心自己这位不太算人的朋友。
圣徒的定义最开始是宗教的,后来引申到了无私的人身上,这个词被视作一种赞誉加之于无私之人。
凡举此类圣徒,他们的共性是,拥有着非凡的号召力与执行力。
号召力来自于无私,执行力来自于虔信于己。
成大器无私得很,他不在意股份、现金,他大把的给手下塞钱,豪爽的给合作者出让利益,哪怕bec百亿的市值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达到目的的工具。
牛森为了两亿多辗转反侧,成总炸了bec的市值与信誉也面不改色——他多无私啊!
成大器更虔信着自己,无论是超验主义还是第一性原理,核心就是笃信自我的强大可以越过实践掌握真理。
成大器的自我当然强大,他曾经在强权面前卑躬屈膝,在利益面前放弃人格,但他还认为自己是无私的,还坚信自己坚硬的灵魂没有受到污染。
成大器也确信自己掌握着真理,他是世界的主角,是穿越时间的救世主,拥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信息优势。
然而,这一切在赵虹锦眼中只有三个字——闹麻了,成总!
“你是不是对我的偏见太大了,我今天只是和这些朋友们聊了聊国内新能源车产业的前景,仅此而已,赵女士?”
成大器笑着调侃起了赵虹锦。
桃眼姑娘笑了笑,她单手托腮,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第一次,你开始逃避了,这是不是说明我成长了?”
成总迟疑着,他没有被戳穿的窘迫感,这种羞耻心其实是弱点,成大器不太想自己有这种弱点。
他想到了一些更抽象的东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其实,我反而更自责了,看到现在的你,我意识到,我把一个赤裸的孩子扔进了泥潭。”
赵虹锦愣住了,她很快又释然的笑着,笑着反问。
“你现在这么看我?”
时间只是尺度的一种,人的成长从来不是随时间而改变的,成大器清楚,赵虹锦成长的非常快。
“阿赵,我们都变了。”
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一时间,成大器有些出神,他想从麻木的躯体上抽离那可笑的灵魂,释放自己的情绪,离开这痛苦的漩涡。
直面自我的情况有很多种,这种是最残酷的。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这无所谓,但他也没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姑娘,这很遗憾。
那天,他在最快乐的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已经太晚了。
“是啊,这残酷的现实摧毁了你的灵魂。”
姑娘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了成大器的心头,把他从妄想逃离的状态中砸醒。
抬头,隔着桌子对坐的女孩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
为什么我的眼中噙满泪水?
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
他们的关系好像脆弱的泡沫一样,散的那么草率,但他们的感情却不是泡沫。
是,成大器今天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带着自己的伙伴,在华国最发达的地区寻找着机会,他看起来意气风发,看起来马上将要真正的扬名立万。
成大器和他的朋友们聊到了牛森,聊到了加州,赵虹锦很聪明,她明白,成大器在加州的风波中一定赢了。
可是,亲爱的男孩,你是用什么手段赢了那些豺狼呢?
“哈哈哈,小赵,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有什么好流泪的?”
成大器强笑着起身,坐到了小赵身边,他状若无事的用愉快的口气说道。
他不想让故事停留在悲伤的节奏中,哪怕这种悲伤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被人真正的理解。
忒弥尔不懂他,沃尔夫那些人更不懂他,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懂他的人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成大器不想让这种压力压在赵虹锦的身上。
这不太公平,路是他自己选的,无论有没有人支持他走下去,他都会自己走下去。
赵虹锦捂着脸,扭身背对着成总,不像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
明明想要冷静且不在意的坚持到底,但她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还是为这个人而心动着,这让她感到有些羞耻。
“而且什么残酷的现实摧残了我的人格,这些话你是从哪本书上看的,太酸了!”
“不是书上看到的!”
小赵的声音很小,即便是成总离得如此之近都听不清。
“什么?”
“我说,你吃饱了没?”
“吃饱了”
“吃饱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我最多明天再陪你们一天,后天的日程不能再拖了。”
成大器愣了一下,应道。
“好!”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