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吧,我们等会还要坐高铁,话说,飞了这么久,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一点都不累?”
“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心情好就不会累!”
冒昧的家伙,你这话算什么,土味情话吗?——
实际上,从沪城到鹭岛这段路,坐飞机的效率更高一点。
沿海地区的高铁速度没有国内内陆地区的快——设计速度差不多,但沿海的站点和曲折拖延了时间。
不过成总还是选择带蜜儿走高铁,因为这姑娘上次来华国还是十几年前,成大器希望在高铁上,让她见识下华国的变化。
这姑娘愿意把oc的未来押注在华国市场,成总就要让她放心。
且看华国沿海几省的风光吧,蜜儿,保管你一看一个不吱声。
“我没有硬币啊,怎么立?”
欧美人到华国体验高铁有个必打卡的环节,就是在车窗的边缘立硬币,在成总的介绍下,蜜儿也起了兴趣。
(第一章是2024了,老外还在尝试,第二张是,硬币真的能立起来)
“给,我刚刚借来的,你先拍视频。”
在蜜儿的注视下,成总当着她的面震撼了一下自己的华国同胞。
不是哥们,你坐商务车还要借硬币是吧?
噢,拍视频,你们年轻人是挺会玩的。
“感觉不太可能,硬币是圆的,而且车还在动,速度还这么快。”
黑发富婆将信将疑的把一元钱硬币放在了车窗边缘。
她注视着,甚至屏住了呼吸,期待的等着硬币倒下——她不信能立住。
然而,华国制造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那么倔强的硬币让忒弥尔见识到了华国科技与工业的实力。
“chan,这太疯狂了,我们乘坐的列车时速有三百公里,它还在高速移动中,我知道相对静止这个概念。
但这还是太疯狂了,这需要精密的系统和强大的建设能力,从路基的建设到列车的制造,每一个环节都要做得很好很好,可.”
蜜儿说到这里不想说下去了,因为坐在她和成总前面的那个大哥趴在椅子上看着他俩。
洋人惊叹,而且是美女洋人,多稀奇。
忒弥尔不喜欢这种冒昧的目光,她抿了抿嘴,把那枚硬币递给了前面的大哥。
“小姑娘,我就是搞工程的,高铁工程我们做的时候可用心了,你是不知道.”
这位借给成总硬币的中年大哥是个会英语的包工头,还是个热心肠。
拉着被华国制造业实力震惊的蜜儿,硬是控了三分钟,最后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座位上。
“蜜儿,你似乎心情复杂?”
成大器注意到了忒弥尔的情绪变化。
黑发富婆点了点头,她看向成大器,语气唏嘘的回道。
“chan,这个国家似乎一定会赢,这枚立起来的硬币美利坚也可以做到,但成本不行。”
不同的人视野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个普通的洋人,可能只会赞叹华国高铁的技术实力。
而蜜儿看到的更多,她似乎看到了美利坚注定失败的未来。
她接受的是最好的精英教育,忒弥尔很清楚高铁背后是一个难度堪称恐怖的系统性工程,而华国似乎做的非常好。
这让她心情不是太好,她不喜欢美利坚,也不爱国,但她更不喜欢华国——对她来说,华国是个很陌生的国度。
“没想到你还是个爱国者,哈,蜜儿,有趣。”
成总没什么大的反应,他认为忒弥尔需要接受现实。
“不,我只是,感到一种无力感,honey,你可能无法理解。
卡拉马克里斯家源自于古希腊,在王政时代就进入了元老院,后来,新罗马帝国在君士坦丁成立了,但在新罗马帝国之前,卡拉马克里斯就已经在尼西亚会议中拿到了地方教权。
后来,我的祖先曾和苏丹联姻、和北方蛮族的酋长为友,又因为那永无休止的圣战,卡拉马克里斯被迫分散化的走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们的家族和宗教、文明是紧密绑定的,起起伏伏一千多年,主系都换了好几次,也没有真正被打落到底层,可现在
chan,华国是驶向未来的诺亚方舟,但华国的文明是自成一体的,我们这些西方文明的旧乘客拿不到华国的船票。
这可能也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反对华国的原因所在,我不知道oc押注华国算什么,算是还未尘埃落定前的抉择吗?”
成大器不理解蜜儿的这种奇怪想法。
“蜜儿,似乎你有了一个误会,你们家的历史传承很棒,也很厉害,但这和你的选择没有关系,你不可能靠吹捧历史获得财富。
所谓过往的荣耀、家族的传承、光荣的使命,如果不能清晰的看待,反而可能成为束缚行动的枷锁。
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往你可不会这么消沉?”
黑发富婆靠在了成总的肩头,她伸手触碰成大器手上的手表。
“精密的机械手表需要很多零件组成,从法条到摆轮,再到游丝与滚轴,它的复杂与美丽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越复杂就越脆弱,越精密就越昂贵,但在这个时代,它是无用的装饰品。
精密、昂贵、复杂、脆弱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它们一起出现了。
我所从属的文明病了,但我无法拯救。
实际上,现在的我好像很奇怪,像我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这种事而心有不甘。
华国的繁华让我有种无力感,那些华国人的笑脸让我担忧。
这里的城市太美丽,这里的人太团结也太聪明。
就连我,都被你的智慧与勇气折服了,不是吗?”
忒弥尔·卡拉马克里斯的目光遥远而又茫然,她看得透那些西式文化下的谎言,所以她清楚真相是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除了冷战时的部分回合外,国与国之间,所谓的理念与价值观从来都是工具,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拼的都是经济实力。
作为美利坚顶级资本家和股东的一员,也亲眼见证了华国的繁华,蜜儿痛苦的意识到,美利坚不可能赢。
“你是想让我安慰你吗?”
“不,我只是想和你倾诉,chan,你很可爱,所以我想和你倾诉。”
成总指着高铁窗外那些闪过的景象,说道。
“看,你看到那些蓝色或红色顶的建筑没有,它们是华国的小工厂。”
“这代表什么,它能创造经济价值?”
“是啊,它们能挣钱,不要想那么多遥远的、虚无的事情,可能你以往的行事逻辑太接地气了,今天忽然陷入庞大的虚无,反而没法调整好心态。”
成大器理解忒弥尔现在的状态——纯粹是闲的。
“实际上,没有那么多意义和荣耀,历史上的元老院甚至只可能是个乡村俱乐部,谁知道呢。
挣钱就好了,搞那么多遥远且和你无关的压力在身上,不会帮你解决阿基里斯这个麻烦。”
黑发富婆理解了成总的意思,她笑着抬起头,俏皮的说道。
“chan,我们一起推石头,砸死阿基里斯那个贱人,你想听石头落下山崖的声音,我想听石头砸死阿基里斯的声音。”
对于蜜儿的话,成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先睡一会儿吧,还有两个多小时车程。”
见成总光速闭眼,黑发富婆气的想锤人,但考虑到这个男人也奔波了一天,终究是没舍得下去手。
她又一次把那双蓝色的眼眸投向窗外,列车正好进入隧道。
黑暗的隧道里没有一点光,忒弥尔伸手,抚摸着刚刚立过硬币的位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