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啦一下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屏住呼吸凑到屏风边上……
这时候阿古拉的话刚好说完,就听见敖登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接道:“您从那时候就在谋划这件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眨着眼睛琢磨这是出什么事了,要知道敖登这小子阴沉不要紧,黑脸不要紧,暴跳如雷也不要紧,怕就怕他面无表情,声音平淡!一这样,就说明丫真生气了……
手指敲击在木头上的声音,两人俱是好一会没有说话。
“大人当年欺我懵懂无知,骗我用血契绑住了敖汉哥哥,为的就是这一天吧?”敲击的声音停住,敖登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当年打的注意是这样的……”
“宝音年幼单纯,不管是除掉也好,立为傀儡也好,都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敖汉哥哥在乌苏声望无人能及,我又历来行事狠辣,所以就算是您能控制的了宝音,也不会放心我们两个留下来碍事……”
“于是您献上血契,一举钳制住了我们两个人。您本来是想等我们两个内讧,然后坐收渔利的对吧?毕竟敖汉哥哥灵力之高,在乌苏也是出了名的,一个血契而已,就算是拼着契约反噬,也足够在有限的时间里杀死我几百回……”
“然而您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有算到,血契之后,除了敖汉哥哥变得深居简出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您只好另谋他法——比如说,签订了附属契约,然后把敖汉哥哥卖出乌苏……”
“然后等到时机来临,您振臂一呼,拿出我曾经契约过大公子的证据,自然可以轻易的让我身败名裂,再也不能碍您的路……”
“当年敖汉哥哥失踪以后,我派出的搜寻队伍俱都无功而返,应该也是大人您动的手脚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十年之后,您发现敖汉哥哥非但没有死,反而毫发无损的回到了乌苏……”
“如今父王病重,宝音成了大祭祀,不可能再继承王位。剩下的我们两个之中,敖汉哥哥性情温和,失踪十年,声望反而更胜当年,拥立他为傀儡那是轻而易举,只是控制他的风险太大,不如毁了以绝后患。”
“倒是我,有野心有欲望,偏偏却没有得到王位的可能性,而且自小喜怒不定,喜欢我的远远不如怕我的人多……”
“所以您放出谣言,先在下层造势,如果我同意合作,自然会和您联手除掉敖汉哥哥,然后封锁谣言;如果我不答应,您就可以拿出当年的证据毁了我,再利用魅影使节和敖汉哥哥的关系毁了他……”
“接下来,谣言成了事实,您只要稍加运作,王族的丑闻就会飞快的散布到整个乌苏草原,到时候您只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振臂一挥……天下就唾手可得!”
我扒在屏风后面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心想要不是哈萨尔对敖登的盲目信任影响到了我,我现在就应该匿藏逃窜!
这哪儿是八卦啊?这根本早已超出了娱乐的范畴,这是要命的大事啊!
我都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出去以后要不要问问敖登,他要是准备开始灭口我,我就立刻丢下通商的事情,包袱款款闪回魅影!
毕竟听到了这小子当年受骗上当的大事,就凭他那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超薄的黑脸皮,我还是不要留在这找虐了……
“不愧是二殿下,稍微一点就能看的如此明白,倒是省了老夫一番口舌。”阿古拉的声音依旧不变,和往日里没有丝毫区别。
我听的头皮直发麻,要不说人家城府深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语气还是不疾不徐,谈论个谋朝篡位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平常。
“大人过奖,”敖登谦虚的说道:“只是本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解惑。”
“殿下请讲,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得差点一口心血喷出来,这两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如此拿恶心当有趣……
“关于当年失踪一事,敖汉哥哥认定是本王所为,无论本王百般解释都于事无补,大人可知这是为何?”
“呵呵,”阿古拉一声虚伪的假笑:“因为当年被送走之前,大公子曾亲耳听到殿下的决定。”
“哦?”
“殿下可记得十年前诺敏部叛乱一事?诺敏首领朝鲁通敌叛国,捉回来之后也被签订了血契,被送走之前,殿下和陛下都来看过,也都说过此人不该留在世上,难得血契竟然成功了,那送出去做探子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没错,是有这回事。”
“这就对了,大公子当时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暗室里,所以,只怕是全听到了……”
阿古拉声音如常,甚至有几分轻松,我却觉得越听越刺耳,险些抑制不住的踢翻屏风冲出去。
敖登却先我一步,靴子跟“啪”的一声磕在屏风上面,我一个激灵,赶紧冷静下来。
“殿下可还有别的疑问?”
“确实还有一事,不知敖汉哥哥脸上的伤痕,当年是何人下的手?”
我暗挑大拇指,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奈何哈萨尔总是不愿意告诉我,颇有些讳莫如深的味道。而我也就是想撒撒气而已,收拾不了正主,收拾收拾当年为虎作伥的小喽啰还不行么!
阿古拉轻轻一笑:“那道伤疤,是大公子自己动的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