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个身体的记忆还存在。一直忙到中午,养画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土豆刨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把它们运回家。这个时候地里全是人,王槐花担心刨出来的土豆会被偷。从家里带来的是木枝编的大筐,她让养画开始一筐筐往家里提。这可真是要命。“要不找个推车?”养画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认真地提议。“找什么推车,用筐提,一会儿就完了。”王槐花皱眉看她,像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养画:……没办法,她只能认命地提土豆。到后来,胳膊真的抬不起来了。忙了一天,三点钟两人才把所有的土豆运回家,吃过这个时间不前不后的晌午饭,王槐花在院子里挑捡土豆,养画拖着“劳累”的身体出门。她的屋顶得修一下了,要不然能拖到过冬。“去咱们垛的柴火那儿抽.点干草,再和点儿泥巴,等会儿我去借把梯子,补上就行。”养画学着原身的样子,黑着脸说: “你不能弄吗?”“哎哟。”王槐花把刨烂的土豆往地上一搁,叉腰骂,“什么事情也让我弄,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哐当,养画把大门甩得震天响。杨树底下没有孩子在玩,村里刚出了那种事情,村民不愿意让孩子出来。养画不敢就这样去找那几个孩子,贸然去了,大人可能会怀疑她。她去屋后的柴火垛里抽.了大包的干草抱回家,王槐花见了便说:“泥巴去后山弄,其他地方的不黏。”养画这下连话也不说了。她扛着铁锹和筐往后山走。几百米路,路上尽是土坑和石头,磕磕绊绊,却是原身最为熟悉的一条路。因为每过一段时间,沙兰都需要上山采药,连整个后山都被她走遍了。走到一间房屋的时候,养画看见村里的二癞子正在附近转悠,眼睛转来转去,看起来不怀好意。她停下来,仔细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回过味来,这好像是边巧的家?再联想到前段时间那个鳏夫,顿时就理清二癞子想要做什么了。只不过她还没有过去,看见人的二癞子倒是朝她过来了。“哟,沙兰啊。”二癞子是山沟村的混混,平日里爱做偷鸡摸狗的事儿,二十多岁还没说上媳妇,在这里算得上大龄剩男。早上刨土豆的时候,养画穿的是一件长袖的破衣服,回到家后,她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换上了一件短袖。这件短袖是沙兰从外面买的,不像村里人做的衣服宽松没有弹性,材质是棉布,本来码数很大,但穿到原身身上,胸前倒是紧绷起来了。二癞子的眼珠恨不得放在养画胸上拿不开。和村里的女人不一样,女人会嫌弃沙兰脾气差,但男人看到的只有胸和脸蛋。养画想,村里的女人可能还嫉妒原身。“你在边巧家门口转什么?”对待这种男人,她的语气实在好不起来。“没干什么啊,转还不让转了。”二癞子就是一个流氓,他看周围没有人,直接伸手想摸养画。养画把筐往对方身上砸,然后扛着铁锹后退。“你再过来我就喊了!”“哎别别别,喊什么啊,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话是这样说,二癞子却没有停下来。养画心里一横,举起铁锹想削这人渣。二癞子却先她一步握住了铁锹的木棍,养画身高一米六八,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但和男人比,力气还是不占优势。二癞子一个用力,养画差点被对方拉过去。她及时松开手,转身想跑。却不想刚跑出去十几米,就听见后边传来二癞子的惨叫声。她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二癞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那条胳膊上全是红色的血。边巧拿着镰刀,背对着自己。那一刻,养画觉得她像一个巨人。*二癞子跑了。刘富贵怂恿他来找一个人住的边巧,强.上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哪想到自己差点把命给丢了。他刚才分明看见那小兔崽子的眼睛是绿的,跟妖精一样,吓得他连胳膊都不觉得疼,爬起来就跑。那个鳏夫还真不是个东西,骗他说小妮子长得美死了,见了才知道长得跟鬼似的。他又回忆起沙兰,那身材,火辣地不行。……“别怕。”边巧扔下镰刀,走到不远处的养画面前,犹豫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天她也是这样,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心里就不怎么害怕了。她对她说,自己保护不住这张脸,其实边巧觉得,沙兰也很漂亮。边父边母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山沟村的赤脚大夫还是沙父,那时候边巧去看过病,见过还是小孩的沙兰。她在帮着晒草药,那些自己看来完全一样的草,她却能够分清,并且还能用来治病。那是她们第一次相见。再后来,边巧得病也吃不起药了,她以为自己会死,但居然每次都让她熬了过来。被刘富贵非礼,边巧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奋力挣扎,却也挣扎不开男人的一只手,仅仅一只手,就把她按倒在地上,动也动弹不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