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姐这般混插打科的将话揭过,贾母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有些嗔怪的瞪了凤姐一眼,笑道:“说起来,瑜哥儿确实跟咱们贾府有缘,不过谁让他也姓贾呢,毕竟这血脉是流淌在骨子里的,任谁也抹不掉。
至于他和大丫头、三丫头以及玉儿之事,只能说是老天爷定下的缘分,咱们这些凡夫俗子难不成还能跟老天爷做对不成?”
“对对……老祖宗说得实在太对了。”一旁的尤氏也连声的附和。
尤氏
“对啊……瑜哥儿现在可是咱们贾家的擎天玉柱呢,他喜欢咱们贾府的女孩,这不正说明咱们贾府的女孩优秀嘛?”
众人一看,说话的人居然是邢氏。
她难道忘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还在贵州吃糠咽菜,全都是因为贾瑜干的好事吗,怎么也开始舔起贾瑜来了?
邢氏自然也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只是她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贾赦当初牛皮哄哄的跟人家做对,结果还不是被人家弄到贵州去啃窝窝头,而且邢氏心里还有一个猜测,当初贾珍暴毙,搞不好就是贾瑜动的手脚。
只是贾珍的死官方早有定型,大理寺的仵作也来验过尸,也说了贾珍是死于胸痹,只是邢氏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贾珍的死没那么简单,哪有当天还好好的喝着酒,回到家里睡个觉人就没了?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这没有证据的事一旦乱说出来,搞不好下半辈子就得去后院的佛堂里度过。
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地方狭小,阴冷潮湿不说,整个屋子就一座佛像、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凳子,被关在那里的女人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抄写佛经,吃的也是粗茶淡饭。
对于那些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夫人小姐来说,在这种地方呆着比死也好不到哪去。
这段时间,邢氏也想明白了,连自己丈夫都斗不过人家,自己一介女流还能如何,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吧,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转变态度的原因。
虽然尴尬被缓解,但贾母还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茶蛊喝了口茶后问一旁的黛玉:“玉儿,瑜哥儿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过来?”
黛玉笑道:“今儿一大早,父亲便派人过来找他过府谈论河南救灾的事情了,听说袁阁老和景阁老也在等他呢。
夫君也不好推辞,只好过去了。”
“好家伙。”凤姐惊叹道:“瑜哥儿现在也太了不得了吧?动辄便要和内阁的阁老一起吃饭议事,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家里来的人都没有白丁……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往来无白丁!”湘云强忍着笑纠正后,捂着肚子伏在桌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琏二嫂子,早说让你有空多读点数,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出糗了吧?”
一众人人也全都笑了起来,只有凤姐浑不在意,“我本来就没念过书,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咬文嚼字的。那也太累了。”
就在众人的谈笑中,婆子匆匆来报,“老太太……贾大爷来了。”
正在谈笑的众人都止住了笑声,抬眸看向了那位身着蟒袍,头戴山字帽的年轻人。
正在和元春低声说话的宝钗,那雪白的鹅蛋脸上,笑容也凝滞了下,柳叶细眉下的杏眸,怔望着那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目光深处蕴着复杂之色。
迎春同样偷偷瞧了一眼那贾瑜,旋即将目光错开一些,分明不敢瞧着他的脸,只是好巧不巧,偏偏落在耳朵上,芳心剧颤,眸光迅速挪开,抿了抿樱唇。
贾瑜行至近前,朝贾母行了一礼,冲元春神色温和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次掠过迎春、探春、惜春、钗黛等一众群芳,在鸳鸯的招呼声中,在贾母下首的绣墩上坐了。
贾母苍老目光打量着蟒服的贾瑜,笑了笑,问道:“瑜哥哥儿,过年这几天都没见着你,在忙什么呢?”
贾瑜坐下后,揉了揉眉间无奈道:“咱们虽然是过年了,可十万京营将士却是没法过年的。
他们还得驻守在军营里,过年期间无论是军饷、粮饷以及过年时的吃食都要一一安排妥当才行,否则一个不好,将士们闹起来那便是天大的事。
而且有许多事情,下面的总兵们决定不了,需得我亲自拿主意,加上河南那边遭了灾,甚至有灾民攻破了县城,将里面的县令和所有富户全都杀死并掠夺一空,我身为军机大臣,还得时刻关注那边的军情,所以不是我不过来,而是事情实在太多,忙不过来啊。”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再看端坐着的贾瑜,心头难免生出念头,无怪乎官儿做的这般大。
宝钗则是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有些日子未见,似乎消减了不少呢,难怪这些日子没来看自己。
李纨更是在心想,倘若日后兰儿当了大官,恐怕也会这么忙吧?
“你们瞧瞧,这官当大了也不好,就连过年也不得闲了。”贾母转眸看向一旁的凤姐,抱怨说着。
凤姐笑道:“瑜兄弟现在不仅是侯爷,更是军机大臣、京营节度使,身上的担子重得很呢!
老祖宗,以往国公爷在时也这样吧?”
“谁说不是呢?”
贾母叹息道:“以前老国公当京营节度使的时候也是如此,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就连老婆子想要见他一面都难得很。”
众人听后也纷纷附和。
说完后,贾母凝目望向贾瑜:“瑜哥儿,有件事老身想问问你,昨儿个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侄子来找我,说是想找个时间拜访你,不知你能否抽空见他们一面?”
“您是说史鼎和史鼐两位世叔?”
“正是!”
周围的众女听到这里,全都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关乎到贾母娘家的事情,他们谁都不敢胡乱出声。
贾瑜也沉吟起来,史家虽然一门双侯,表面看起来跟贾家的一门双公也就差了一点,但其实早已家道败落,这点从史湘云从小就要跟着婶婶们做女工针织补贴家用就可以看出来,如今的史家除了空有一个名头其实早已不剩什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