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宫御书房
戴着老花镜的昌平帝拿着手中这份厚达十多页用a4纸打印出来的章程看得格外认真,当他看到精彩处时,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上扬,很显然这份章程非常合他的心意。
在昌平帝看章程的时候,贾瑜站在一旁,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昌平帝,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心中大定。
虽然这玩意是满清鞑子弄出来的东西,但对增加皇权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即便是来到另一个时空也照样受到了统治者的喜爱和欢迎。
也难怪昌平帝会如此的喜爱,军机处这玩意既既不给配编制,也不给发工资,什么待遇都没有,而且还是一个临时机构,只受皇帝一人领导,试问这样的东西哪个上位者不喜欢?
良久,昌平帝这才将章程合上放在了龙案上。
“三思!”
“臣在?”
“你这份章程朕看完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一些瑕疵朕已经圈起来了,你拿回去稍做修改,再呈上来便可以了。”
说完,昌平帝将章程递了过去。
一旁的戴权赶紧接过章程,递给了贾瑜。
贾瑜接过章程,刚想告辞,就听到昌平帝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三思,你对这军机处的人选有何看法?”
一听到这个问题,贾瑜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下,他赶紧道:“陛下……这军机处的人选自然应该由陛下乾坤独断,臣岂敢妄言。”
昌平帝冷哼道:“你以为朕是在试探你吗?朕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看着昌平帝忽然变冷的神情,贾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在昌平帝目光的逼迫下,贾瑜把心一横:“陛下,既然您让臣说,那臣就斗胆说一说好了。
臣以为能入军机者必然要精通军武,熟知边关兵事。如此一来,那就很好选人了。
譬如原京营节度副使王子腾,这个人就不错。”
“王子腾?”
昌平帝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朕倘若没记错的话,王子腾应该是你媳妇的舅舅吧,伱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呢?”
贾瑜惊愕的看着他,“陛下……举贤不避亲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你……你……”
昌平帝一时愣住,居然不知道如何驳斥这厮,他总不能说这话说的不对吧?
“嘿……你小子……”
一时间,他也被这混小子的话给气到了。
一旁的戴权赶紧道低下了头,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才将到了嘴边的笑声给压下去。
贾瑜也怕真的将昌平帝给气到了,赶紧嬉皮笑脸道:“陛下……您别生气,臣姑且这么一说,您也姑且这么一听,倘若您认为臣的话说得不对,你就只当没听到臣刚才的话即可。”
“放屁!”
昌平帝再也忍不住骂道:“你如今也是堂堂定远侯,统帅十万大军的京营节度使,一言一行代表了朝廷的威严,岂能将君臣奏对当成儿戏。
还是你以为朕每天都很闲,没事跟你唠嗑不成?”
面对昌平帝的狂风骤雨,贾瑜也显得很委屈,“陛下,既然您认为臣说的不好,那就当臣刚才的话没说好了。”
“你……”
昌平帝心里这个气啊,刚夸了这小子两句,没到一刻钟,这小子就翘尾巴了。
他一把抓起龙案上的镇纸朝着贾瑜扔了过去,“滚……滚……给朕滚出去!”
面对突然飞来的不明物体,贾瑜一个大跳闪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看着几个呼吸间便没了身影的贾瑜,昌平帝深吸了几口气,指着门口对戴权道:“你待会去定远侯府宣旨……给这小子罚俸三个月……不……罚俸半年,让这小子涨涨记性。”
戴权低下头,忍着笑道:“喏……奴婢遵旨。”
昌平帝将老花镜摘了下来,捏了捏鼻梁,突然问道:“王子腾这些日子怎么样?”
戴权道:“回皇爷话,王子腾这一年来一直呆在府中,每日里就是看看兵书,写写字这样。
不过前些日子听闻朝廷要成立军机处后,他倒是派出了家里的老大四处走动关系,看样子应该是想在军机处谋一个位子。”
昌平帝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哼……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啊。”
戴权躬身道:“陛下……请恕奴婢斗胆妄言,民间百姓有云:人生在世,权钱二字。
咱们都是肉体凡胎,人这辈子也就短短数十载,又有谁能避免名利场呢?
奴婢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天下人皆视名利为粪土,那才是最糟糕的呢?”
“呵……”
昌平帝有些意外的看了戴权一眼,“没想到你这老杀才还有这般见识,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呢?这段时间没少读书吧?”
戴权一脸委屈的表情:“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纵然是头猪,也该被您教化得聪明一些了吧?”
被这个马匹拍得格外舒坦的昌平帝指着戴权点了点,“你啊……跟了朕那么多年,别的没什么长进,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涨了许多啊。”
看到昌平帝心情大好,戴权也是嘻嘻一笑:“那是陛下调教得好,让奴婢这愚笨之人也变得聪明了些。”
…………
定远侯府
“陛下口谕,贾瑜有过,诏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布告天下,咸宜遵奉!”
看着站在面前用尖锐的声音宣布皇帝旨意的戴权,贾瑜一阵无奈,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么,至于扣哥们的工资么,而且一扣就是半年。
虽然自己也不靠那份俸禄吃饭,但这事它好做不好听啊,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读完口谕后,戴权笑眯眯的问:“侯爷,您听清了么?”
贾瑜无奈道:“听到了,我耳朵没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