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也大感尴尬,不过他男人嘛,脸皮厚一点也是正常现象。
他轻咳了一声:“宝钗妹子,实在对不住,为兄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才停下来的,并非有意轻薄于你。”
“你……你……”
他不说也就算了,这么一说,宝钗只感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不料鼻子一酸,音就有几分哽咽,偏过螓首,梨花带雨。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有心口发痛的感觉。
看着已是泪珠盈睫的少女,贾瑜神情默然,上前两步,给他递过去一方手帕。
宝钗抬起螓首,看着那身着麒麟袍的年轻人和眼中露出的怜惜,伸手接过绢帕,轻轻道了一声谢,擦拭着脸上眼泪,只是泪珠恍若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丝毫止不住。
看着颔首垂泪的佳人,贾瑜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男人都是贪心的,要说贾瑜对宝钗没有什么想法,那就是纯纯的骗人。
可他也明白,别看宝钗看似性子随和大方,可内心骄傲着呢。
而他又是一个有夫之妇,所以平日里他也很有分寸的保持着距离,只是今天的事情来得意外和突然,一时间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眼泪如珍珠般落下,垂头不语的佳人,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从把手伸进了怀里,其实是从随身的空间弄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宝钗妹子,你别难过,刚才是我的不是,这个东西送给你,算是为兄的赔礼吧。”
宝钗接过盒子,眼睛顿时有些发愣。
想她薛时代经商,她从小见过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可像手中这款如此精致的盒子她还从来没见过。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发现盒子里安静的摆放着好几支精致的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芒。
她迟疑了一下看向了贾瑜:“这……这是胭脂?”
“正是。”
贾瑜点点头:“这是为兄从西夷托人弄来的最上等的胭脂,送给妹妹,希望你能原谅为兄适才的失礼。”
“我……你……”宝钗面色突然变得潮红。
她看了眼盒子,又看了看贾瑜,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同时扑到了贾瑜的怀里。
这一下可是把贾瑜吓了一大跳,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这妞不讲武德,居然带球撞人。”
但随即他又被宝钗的哭声给吓到了,她哭得格外伤心,自己胸口的衣襟都被眼泪给打湿了。
虽然宝钗哭得格外伤心,但贾瑜知道,怀里的佳人如今需要的并不是苍白无力的安慰,而是让她将情绪发泄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宝钗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只是一双大眼却红肿起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贾瑜将她扶到了一旁的走廊坐了下来。
“宝钗妹子,哭够了吧?”
“嗯!”
哭过一场,将情绪发泄出来后,宝钗的情绪好了许多。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道:“瑜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小不小话的,就连宝玉那小子也说了,女孩子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
既然是水做的,那多哭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
“你……”
宝钗闻言大羞,她记得宝玉这句话只是曾经在她们姐妹那里私下说过而已,怎么连瑜大哥也知道了?
“妹子,我也不问你刚才哭什么了。
想必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你哥哥,但其实你不用你这么担心,文龙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和薛姨妈只管放心就好。”
“嗯,瑜大哥……我……我信得过你。”
宝钗的粉脸又羞红起来,慢慢的垂下了皓首,藏在衣袖中的玉手,轻轻铰着一旁手帕,余光看着坐在身旁的麒麟服的少年,一时有些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心头的委屈,竟似烟消云散了一般。
只听贾瑜突然问了句:“妹子,我听说你也随身带着一块金锁,似乎还刻着字,是这样么?”
“嗯。!”
“能与我看看么?”
按理说,在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时代,一个不是亲人或是夫君的人提出这个要求其实已经很过份了,可不知为什么,宝钗却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感觉。
只是低下了头,转过身去,解开排扣,从粉红色的夹袄中,取出一块儿金锁递给了贾瑜。
贾瑜拿着金锁端详,入手略有些沉,其上似还萦着少女的暖香,凝神看着上面镌刻的字,念道:“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贾瑜笑道:“这句话写得倒是很好呢,这是妹妹自己想的么?”
“并不是呢。”
宝钗摇摇头,轻声道:“这块金锁是我打小儿就戴着了,这两句话还是一个癞头和尚给的,就是那个给冷香丸方子的和尚。”
“癞头和尚?”
贾瑜心头微微一震,赶紧追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个跛足道人。”
“瑜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宝钗闻言微微一惊,“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记得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呢?”
听了宝钗的话,贾瑜心中很是有些惊疑不定。
红楼里的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来到红楼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两人,因此也认为这两人不过是曹公杜撰出来的人物,可现在却从宝钗的嘴里听到了这俩人真的存在,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自然现象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