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勉强信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太乙宫的人各个高手,你怎么会被派到花木殿来主事?”这话问的,好像穆白能清楚天神帝怎么想似的,她也想知道呢。“罢了罢了,我问你你又怎么能知道。”酒神手一扬,天上飘浮的葫芦酒壶回到了她的手心里,她把酒壶别在腰间,朝穆白挥了挥手:“有趣的小丫头,今日老狄我饮痛快了,之后再会!”穆白追了两步上前,可还没摸到酒神的衣角,她就一下消失不见了。她在原地气愤地跺了跺脚,这个酒神也太过分了,瞧瞧她说的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次还没糟蹋够她花木殿的花草,下次还要来一趟?第八十一章 敖霖来访穆白回太乙宫的时候跟霁月商量了一下, 霁月的意见和阎雨泽差不多,也是让她在花木殿先好好工作,雷冬冬和穆桃的事干着急也没有用, 现在还没定罪, 只能先等天神帝着人去调查, 出了结果才好判断。所以这几日里,穆白只敢埋头工作。除了戴顶遮阳帽在花木殿里四处勘察学习花卉知识, 就是回太乙宫里睡觉,两点一线, 穆白的生活变得简单却忙碌起来。忙碌归忙碌, 穆白的脑子得空之时也总念着阎雨泽那句“我会想办法来找你”。她心里很是矛盾,她当然是想跟阎雨泽见面的, 但又惧怕阎雨泽违规受罚,所以既希望她来, 又希望她乖乖待在地府。她有那么一丢丢后悔那天晚上婉拒了阎雨泽的亲近, 可当时谁能知道现在是想亲近也亲近不能了。手里边拿铲子铲着土, 边想着想着,又一屁股坐到了泥土地上,地里本来就炎热, 加上戴着面具更不透气, 汗水像不要钱似的顺着她的皮肤往下直淌,穆白整个人都有些累恍惚了。眯起眼睛斜视着头顶的大太阳光, 心里怨念着她哥工作也太卖力了点吧,不知道他亲妹妹都快给晒死了嘛。“我说,你就不热嘛?反正这里也没人, 面具取了呗。”酒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侧躺在花丛里,一手支着头, 一手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她这几日神出鬼没惯了,穆白开始还惊讶,现在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懒得理睬她。穆白为了在地里干活儿方便,穿了身连体的工装服来,脚上踩着一双塑胶的长雨靴。她从裤兜里掏了张布,擦了擦脸侧和脖子上的汗水。“取了呗,谁稀得看你似的......”穆白还是没理她,继续往手里的小瓶子里铲土,这是她收集的土壤瓶,准备拿回去每个比对。“哎我说,你昨天说认识个朋友藏了许多好酒,可是真的?”穆白把擦汗的布挂在脖子上,随口应了一句:“是真的啊,可她不在天庭。”“那在哪儿?”“地府。”“死球啦?”酒神以为穆白拿个死人在耍她,声音瞬间拔高了两度。穆白忍不住瞪她一眼:“你一个老人家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人家是在地府任职。”“噢噢,那总归要定时上天庭述职的嘛,什么时候让她捎带一瓶上来?”穆白摇摇头,把小铲子往土里一插,叹了口气。“不行。”太乙真人让她最好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身份,要不是阎雨泽那天居然追了上山来,她其实也不应该跟阎雨泽坦白的。说起来,她也有些想念孟醉竹了,孟姐姐对她还是挺好的,还有范灵儿、谢重云和沈嘉佑,不知道地府的这几位过得如何了。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让她隐瞒身份上天庭任职,她想起阎雨泽那晚跟自己所说的,关于她这八十一世死亡原因的调查情况,这么说来,师父是为了保护她?可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师父什么都不说明白就走了,留下她一头雾水,唉......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看你根本是想自己独吞好酒!小气鬼!”穆白借着面具的遮掩忍不住白她一眼:“我喝不了酒好不好,一滴都沾不了!独吞来干什么,观赏都嫌占地方。”不喜爱喝酒的人,确实是一点也无法理解爱酒人的心情。“骗谁啊!哪会有人一滴都沾......”酒神本来嗤笑她,可自己讲到一半又停顿了下:“我以前倒也遇见过一个跟你情况相同的,不过那可真是好久以前了......”她缓缓说着,话尾音量渐渐淡下去,微醺的眼眸看向远处的花丛,神思似乎随之飘远了。穆白没应她的话,她在原地歇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后,又站起身来,准备朝另一块儿花田走去。酒神叫住了她,笑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酒葫芦:“哎小丫头!要不你尝尝我这酒?清新香甜,沁人心脾!是兰花和糯米所酿,可香了!”穆白看也没看她,抬起步子就走:“不尝。”酒神大声叫她:“哎呀尝一尝嘛,一般初尝酒的人也能适应的!”“不感兴趣!”“哎、哎!你是不是玩儿不起啊?你真是一杯就倒?”穆白懒得再应,她知道酒神这老顽童是好奇心过重,就是想看她喝酒时摘面具罢了,才不是真想分享酒给她喝。她摇摇头快步离开,对身后唧唧喳喳的声音充耳不闻。......地府这几日有点热闹,络绎不绝的人提着礼品上门拜访,知道的说阎王回原职待命,不知道的还以为阎雨泽是升什么大官了,搞得大家伙儿这么着急来拉近距离。这个关键节点,各府还来拜访的目的其实很容易想通。阎雨泽以往不屑回归天庭,她再是能耐各府也不拿她当回事,可现在不同了,这位阎王殿下居然主动参加了两次调升考核,显然是要好好大展拳脚了。按理说这雷电府的小姐犯罪的事多少与阎王包庇纵容有关,阎王本该同受严惩才是,但宝殿之上却被天神帝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带了过去,天神帝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了。各府心里头都嘀咕着那坊间的传闻怕不是真的?若是阎王真要继承三界大统,得罪她恐怕没有好下场,于是琢磨来琢磨去,都跑来给阎王送点礼,表示表示下心意。阎雨泽看到各府有的派人也好,有的甚至是主人亲自来的也好,明明是来套近乎的却都有些偷偷摸摸不愿别人见到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前途不明朗,要不极好,要不极差,这些人啊,是又怕站错队,又怕没站队,不过都是来投机押宝的心态罢了。所以她倒也没假清高地婉拒送礼,而是让沈嘉佑把每府送来的礼品放入库中一一登记下来,又挑了差不多价钱的地府特产,嘱咐手下人再找个由头还回礼去。这样既承了礼还不得罪人,让本是过来攀关系的各府觉得是在和地府平等交谈,心里头顿时舒舒坦坦,也算是周到两全了。不过不停地接待客人到底是累着了自己,她这几日明明是算在府里休息软禁,却比以前上班还要累。此时阎雨泽正撑着额头,靠坐在沙发上,桌上杯子的茶水喝尽了又泡,反反复复,都没味儿了。她扬起手叫了沈嘉佑来替她换一壶叶子,起身到旁边的洗手间去了。等再回来坐下时,果然待客沙发上又来了人拜访,她走过去有些惊讶:“敖叔叔怎么有空来?”敖霖不像是来看望她的,反倒是有些急切,他摒开了房里所有的人,亲自去把阎雨泽办公室的窗户、门都紧紧合上,一副生怕别人不晓得他要搞大事情的样子。阎雨泽觉得他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惹人发笑,但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她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一条腿,环着自己的手臂。也不着急开口说话,就等着敖霖主动,她倒要看看敖霖这个关头来找自己,能是什么要紧事情,又能带来什么消息。谁知道这敖霖等做完所有的保密准备工作之后,又坐回了沙发上,刚才那副急切的模样不见了,犹犹豫豫,还老拿眼角瞅阎雨泽的表情,见她似乎颇有闲情,竟慢条斯理地端着一杯茶细品着,哪像他,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他缓了缓开口:“小雨,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叔叔想让我奇怪什么?”“什么我想让你奇怪......啧!”他果然还是憋不住了,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不想搞倒左相?”阎雨泽记忆力好,她倒没忘记范灵儿和谢重云之前查出来,噬魂术这阴毒功夫可是与那海底的珊瑚荧光石有关,说白了就是左相与眼前这位叔叔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她面上不动声色,嘴上反问道:“雨泽没听懂,叔叔这是什么意思?”敖霖听她这么说眉毛都要拧成绳了,他一拍大腿:“你跟我还装什么蒜!就说他害你这么惨,你想不想搞倒他吧?反正我是想搞死他很久了!”没想到敖霖比她还急着表态了。阎雨泽心思微动,回他道:“叔叔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 ' ')